他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塊,熱氣騰騰的狍子肉在嘴裡爆發出濃郁的肉香。
姐弟兩人好一陣享受。
等吃去了大半後,填飽了虧空的肚子他才作罷。
“阿弟,最近村裡人都說山裡來了個兇物,陳家兩兄弟就是運氣不好,遭了劫難。以後最近一段時間,先別去後山了。
我這兩天跟嬸嬸學了些針線活兒,也可以替別人補補東西,掙點家用。”
沈芳的臉上充滿了擔憂,一雙杏仁眼盯著沈青,生怕他不答應一樣:“嬸嬸人不壞的,就是說話不好聽。”
“我知道。”
沈青蹲在火堆旁,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捧乾燥的草木灰,將草木灰均勻地撒在微紅的炭火上。
隨著灰燼的覆蓋,火光逐漸變得微弱,只剩下縷縷青煙在夜空中飄散。
沈青站起身,輕輕拍了拍手,目光在火堆上停留了片刻,說道:“我現在基本上就在後山熟悉的地方轉轉,打點山蹦子,深一點的地方,我也沒那個本事去。你放心好了。”
“嗯。”
沈芳見自家弟弟這麼有主見的樣子,也不再多勸說。
“我出門一趟,去下書痴家裡,過會兒就回來。”
沈青思前想後,覺得還是需想辦法多認些字。
不僅是為了看懂九功錦上的內容。
據他所知,城裡各武館幫派,那些認字的和不認字的武師,待遇完全不同。
如果能學會識字,無疑更受重視,前途更大些。
衙門官吏更不用說,若大字不識的話,就連門都進不去。
此方世界,雖重武學,文脈一道亦沒有斷絕。
沈青說著,將昨天打到的野肥兔提在手裡,大步走了出去。
張書痴家裡距離他家並不是很遠,差不多也只有五十步的距離。
沈青走到了一間土屋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片刻後,木門開啟。
迎他的是一個約末四五十歲的男子,頭髮花白。
沈青提著野兔,笑容可掬道:“我昨天打了一隻野兔,想著也吃不完便給先生送來,想拜託先生一件事。”
“你進來吧。”
張書痴見沈青帶著東西,沒有任何為難的意思,側身放他走了進來。
一進門,放眼望去,張書痴家裡只有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唯獨一架架的書,顯得他與這個村子有些格格不入,充斥著一股書頁潮溼的酸腐味。
張書痴原名張書遠,是洪山寨本村人。
聽說小的時候體弱多病,不喜狩獵,但當時家裡還有幾分財產,於是便在縣裡讀了幾年私塾,有些才華。
後來看不上村裡的這些營生,想在縣裡安家。
可是縣城哪裡是那麼好立足的。
混了十年的樣子,還是一事無成,窮困潦倒,最後不得不回了老家。
憑藉認些字,在老家替人家寫些聯子、書信,算些賬目為生。
因為天天抱著書看,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走到哪裡都捧著一本書,村裡人都叫他書痴。
“你找我,想要我做什麼?是寫信還是算賬?”張書遠放沈青進來後,便坐回椅子上,捧起了一本書,習慣性的問道。
沈青走上前,直視著張書遠的眼睛說,認真道:“我想找先生教我識文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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