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
陽翟縣衙中
夏侯獻在府中聽趙儼講述防禦之策,正悶悶不樂時,忽然門外一校尉快步走入,奏報說:“啟稟將軍,末將在外巡營,忽然見有十幾個衣著破爛之人前來投拜,便拿下他們前來面見將軍!”
“哦,有這種事情,帶進來!”夏侯獻一時好奇起來。
不一會兒,只見十幾個衣衫襤褸之人被軍士捆綁著押送入內,他們皆披頭散髮,衣著破爛,不過隊首二人卻生的體格雄壯,不似常人。
“你們是何人呀,到我軍中做什麼?”夏侯獻漫不經心地問道,他一見眾人打扮,便心生厭惡。
只見隊首二人打量了夏侯獻一眼,鎮定地說道:“在下兄弟二人是流民帥帳下前軍校尉,鄧文、鄧勝,今特地帶著自家弟兄們前來投奔夏侯將軍。”說完便直直地盯著夏侯獻,不再說話。
夏侯獻被二人盯地心中一驚,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直視我!
夏侯獻一臉不屑地笑道,“呵呵,我大魏境內還敢自稱流民帥?帳下還有前軍校尉?你們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還封賞起官職了,真是笑話!”
“大丈夫生於亂世,有能者自當建功立業!何必只看出身,豈不聞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鄧文不卑不亢地答道。
趙儼在一旁靜靜觀察,見鄧文說出此話,不由地心中敬佩。此人談吐不凡啊,流民中居然有這等人物?
夏侯獻揚起眉毛看了鄧文一眼,心中也有了幾分敬意,但是臉上仍然是一副不屑的模樣。
只見他把佩劍放案桌上一放,說道:“好啊,你既然這麼有能耐,到底為何找我投降。我這裡有寶劍一口,你且說說看,如果說不通,就請試劍!”
鄧文看了一眼鄧勝,只見鄧勝面不改色地說道:“我等原是良民,因為饑荒才逃難,為了生計不得已加入流民大軍。我們跟隨流民帥魏炎四處掠奪,他卻賞罰不公,搶來的物資糧草全部分給自己的親信,卻讓我們去征戰送死。這次魏炎又命我兄弟二人前來攻打陽翟縣城,如果不勝,定斬不饒!”
鄧勝越說越激憤,拍著胸脯說:“這是逼我們上絕路啊,所以我們想來想去,只有前來投拜夏侯將軍,才有生路一條。”
夏侯獻拍掌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流民帥也有一個魏炎,該不會就是蜀軍的魏延吧。哈哈哈,就你們這一點人馬還勾心鬥角,還真是烏合之眾啊……”
說著說著,夏侯獻突然大怒,拔劍說道:“鄧文、鄧勝,你們好大的膽子!幾個流民反賊,居然敢用詐降之計來誆騙我。拿我當什麼人了?來呀,把他們推出去,斬首示眾!”
趙儼心中一緊,正要出手求刀下留人,再好好盤問一番。
忽見鄧文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我原來以為夏侯將軍是當世俊傑,沒想到卻是心胸狹隘、毫無遠見之輩。我真心來投,你卻要殺我,往後誰還敢來投靠魏軍?夏侯將軍不準流民投降,豈不是逼流民軍以後都死戰嗎?呵呵,因我一人卻要耽擱平叛大業,可惜,可恨啊!”
鄧文說完轉身看著兩邊軍士,惡狠狠地大喝一聲:“不用推我!我自己會走,不就是死嘛,有什麼可怕的,閃開!”
鄧勝也朗聲喊道,”大丈夫死就死,只恨我們識人不明,走吧!”
夏侯獻一聽,連忙收起寶劍,快步走上前來,笑著說道:“慢著!剛剛多有得罪,兩位不要見怪。來人,快給鄧文鄧勝鬆綁!”
鄧文、鄧勝一時面面相覷。
只見夏侯獻親切地拉起鄧文的手,笑著說:“兩位,莫怪啊,剛剛我故意用言語激之,也是想試試你們有多少斤兩。二位臨危不亂,真乃大丈夫也!來人,賜座!”
其實夏侯獻心裡早有盤算,他被流民辱罵激怒,早被憋了一肚子氣無處發洩。趙儼壯著自己是老臣重臣的身份,一再勸阻,無非就是看不起他,覺得他沒有帶兵經驗,連一群流民都收拾不了唄。因此他一直在尋找時機,證明自己的能力。如今機會來了,正好可以提拔流民軍出身的鄧文鄧勝,藉助他們熟悉敵情,一舉殲滅亂賊!到時候,既報了城樓辱罵之仇,又可以藉機好好羞辱一下趙儼這個老頭!
二人坐下後,夏侯獻一臉得意地說,”既然你們投入我的帳下,以後咱們就是好兄弟。我這個人,沒什麼特別的長處,就是重義氣,喜歡忠勇之士哈哈哈!”
鄧文鄧勝相互看了一眼,點點頭,於是抱拳說道:“我等在流民軍中久聞夏侯將軍威風,夏侯一族中如今當屬夏侯將軍最為翹楚,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流民軍聽說夏侯將軍在此,早就有了恐懼之心了。要是換做別人,我們才不來投靠。從今以後,我們願意歸入夏侯將軍麾下,牽馬墜蹬,以死相報!”
一番話說的夏侯獻喜笑顏開,他喜滋滋的瞟了一眼旁邊的趙儼,然後仰頭笑著說道:“哈哈哈哪裡哪裡,天下還有人知道我夏侯獻啊,真是不敢當!來人,上酒宴,我要給二位將軍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