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啟,男子就朝裡屋走去了,陳莫和吳言跟著中年男子走進屋內。
屋內傳出一股食物發酵的酸臭味,地上堆滿外賣盒、酒瓶。
男人拿了條長圍巾墊在有些汙漬的沙發墊,指了指,示意他們坐下。
吳言開始看向屋內四處,但終究還是一無所獲,奇怪了。
陳莫看吳言忙著四處看,主動朝中年男人表明了自己來的目的。
“您好,我們是亡值殯儀館的,一個小時前我們透過一次電話的。”
中年男人應該是沒有聽陳莫說話,只是低著頭掰弄著自己的手指。
“因為您已經逾期三個月沒有繳費了,如若還未進行補費,殯儀館將會對其進行無主骨灰流程處理。”
男人像是突然被什麼激怒,突變臉色,眉毛擰在一起,眼裡迸發出刀一樣銳利的光。
“她不是我的小孩!不是我的小孩!她不是我的小孩......”
男人開始站起身來弓著背叫喊著,似乎叫的越大聲,大家就會越信任他。
“先生,我們沒有說她是你的小孩,麻煩請你冷靜點!先生!”
陳莫簡直被嚇傻了,甚至朝一旁的吳言確認了自己半點都沒提起那骨灰是這個男人的小孩這件事。
“我家的靜怡,我家的靜怡,爸爸會找到你的,爸爸會找到你的......”
“靜怡?李靜怡!”
吳言聽到男人自語裡提到的人名站起身來,扯過男人肩膀詢問。
誰可想男人似乎瘋魔了起來,朝著吳言掉著眼淚開始吐苦水。
“我家的靜怡她本來就是個很恬靜的女孩,成績好,性格好,她從來沒有對我抱怨過什麼,要求過什麼。”
“我們盡力彌補她,無微不至的關愛,最優秀的心理醫生,她對生活不會感到不滿。”
吳言和陳莫沒有阻止男人,吳言甚至點開了手機偷偷錄音。
“她對生活能有什麼不滿?我和她的媽媽盡力做到最好了,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她為什麼會感到不滿?”
“她因為那件事情變了,那麼的易怒、刻薄!”
“我找不到原因。”
男人像是突然間被抽乾了力,倒在一堆外賣盒上,神情滿是疑惑,顯得狼狽又可憐。
“但這都不是我的錯。”
“我是稱職的父親!”
“我的辛苦付出換來的不應該是她的自殺!”
“我的小孩怎麼這麼笨啊”
“她會去上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結婚生子......”
“我的小孩不會自殺的。”
“她不是我的小孩。”
陳莫跌撞地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衝過去揪著男人起來,他此刻的心要被委屈和憤怒浸溼透了,就像是那夜跑出家門離開父親監視範圍的少女的心一般。
“我和樂怡不是你們的附屬品!”
封閉的房門,海綿包裹的傢俱,角落的監視器,一人的家,少女崩潰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