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穿過磨人的紗窗將女孩的袖口浸溼,溼重的衣袖透著股難聞的黴味,窗外熟透的枇杷她怎麼也夠不到。
急促的呼吸,腦袋像是要炸裂開一般,女孩的臉頰透著病態的紅潤。
陳默在劇烈的疼痛中逐漸找回了自主意識,看著瘦小的手掌,他此刻的意識似乎寄存在一名六七歲孩童的身上。
“林秦琴!你怎麼把哥哥一個人留在客廳裡?”房間虛掩的房門被大力撞開,“你不陪哥哥玩在這裡瞎搞什麼!”
林秦琴。
陳默對名字感到有點熟悉。
但當女孩戰慄地轉過身後,陳默看到林芸那張猙獰發怒的臉,他瞬間記起來了。
那個存在於林芸口中的女兒,林秦琴。
這具身子,是林秦琴的。
或者換句話說,林秦琴就是陳默他們一直以來調查的亡人。
“媽媽,哥哥,哥哥說,想要吃枇杷。”恐懼籠罩著林秦琴的心,發軟的腿腳,控制不住抖動的聲音,冷汗直出,單薄的衣物粘著身上,渾身充斥著粘膩的不適感。
“撒謊!”
女人此刻只是為了找個情緒發洩口,她並不在意事情的真相。
林芸一把抓過自己女兒的手臂,女孩一時沒有站穩摔倒在地上,林芸拖著女孩弱小的身軀往客廳裡走。
破碎的哭喊聲從林秦琴口中溢位,好疼啊,媽媽。
“不是哥哥想吃!是我!是我想吃的!媽媽!”林秦琴知道女人想聽到什麼回答,順著她意,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
林芸聽見女孩迫切地承認自己的錯誤,鬆開握著女孩手臂的手。
渾身發軟的林秦琴隨著慣性整個人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客廳里正在看電視的林逸臣聽到聲響跑過來把林秦琴扶了起來。
“妹妹,黃,甜。”
林逸臣嘴角滴下口水,對於此刻雙手空空的林秦琴很是疑惑,他張大了嘴,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想要吃。
林芸拿來紙巾擦林逸臣滴下來的口水,眼底滿是寵溺,發出輕輕的笑聲。
“小饞貓,想吃和媽媽說,媽媽給你買。咱們不吃那種不乾不淨的東西,吃了壞肚子。”
女人把痴傻的兒子哄到臥室裡,隨手從床頭櫃裡拿出厚實的戒尺,走向趴在客廳地板上的林秦琴。
頭皮傳來尖銳的疼痛,髮絲被扯著直立起來,像是整塊頭皮都要被折下來了。
林秦琴實在是沒有力氣站直,頭要爆炸了一般,不僅僅是被扯著的頭皮帶來的疼痛,更多的疼痛來自脹痛的太陽穴。
“媽媽,媽媽,媽媽,我,我好痛,媽媽。”像是想要喚醒沉浸在怒火中母親僅存的一點母愛,林秦琴一遍又一遍呼喊著。
可惜的是,媽媽最討厭的就是撒謊的小孩。
“裝是吧!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就開始痛了?你挺會挑時候啊!”
脫力的身體跟著頭髮晃動,厚實的戒尺落在皮包骨的身軀上,又是一陣細碎的哭喊。
“媽媽,不敢了!媽媽我不敢了!媽媽,媽媽,媽媽......”
蠟黃不健康的表皮綻放出刺眼的紅。
陳默與林秦琴通感,林秦琴現在所承受的痛苦都原封不動地傳給了陳默。
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大,是要為了掩蓋住刺耳的哭喊聲嗎?
這場不合時宜的大雨就像是林芸的共犯。
“你簡直跟你爸一個德行!真是撒謊成性!打死你!騙我很開心是吧!打死你這賤人!”
女人聽到女孩的哭聲在減小,手下的力度也在減小,直到林秦琴不再發出任何動靜。
陳默的視線也隨之暗下,但不一會兒又在一陣哭聲中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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