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滅掉楚國之後率軍返回秦國,接下來就是休養生息了。
至此,大周帝國兩分,大周帝國佔據一半,秦國佔據一半,所有的人都知道接下來雙方必有一戰,而這一戰也會決定接下來日後是誰主宰萬民。
大周帝國滅掉魏國用了七年的時間,秦國滅掉楚國用了十年的時間,無論是大周帝國還是秦國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接下來的時間都要休養生息,消化戰爭所得讓自己儘快的強大起來為最後的大決戰做準備。
十三州平靜了九年,這十年來稚童成長為青壯參軍,當楚國和魏國的底蘊被大周帝國和秦國消化掉之後都快速的進入到了發展的快車道。
短短的十年,大周帝國和秦國不僅僅恢復了元氣甚至還遠超二十年前開戰之前的狀態。
這時,無論是把目光投向人族的仙神還是人族內部的聰明人都知道大決戰要來了。
大周帝國八百年整,最後的大決戰來臨了。
無盡的兵戈之氣沖天而起把天空映照成了血色,淒厲的秋風如同哀嚎聲嘶鳴。
血色殘陽將天穹割裂成兩半,渭水北岸的枯草在朔風中簌簌發抖。
大周玄甲軍陣列如同蟄伏的鋼鐵巨獸,三十二面夔紋戰鼓上凝著昨夜結的冰霜,鼓手們握著裹了牛皮的鼓槌,指節泛出森白。
姜字帥旗在二十丈高的旗杆上獵獵翻卷,鐵甲騎兵的戰馬打著響鼻,前蹄將凍結的泥土刨出深坑,九層青銅戰車上的令旗官喉結滾動,望著對岸逐漸升騰的沙塵,汗珠順著護頸鐵片滑進鎖子甲縫隙。
渭水南岸忽有蒼鷹掠過,大秦黑羽箭陣齊刷刷仰起四十五度角,三萬張犀角弓繃出令人齒酸的吱呀聲,白起戰車前的青銅巨盾折射著冷光,他抬手撫過車轅上三道刀痕——那是三日前斥候遭遇戰時留下的。
河面漂浮的薄冰突然碎裂,兩軍陣前同時傳來戰馬驚嘶,大周前鋒營的青銅戈矛叢林裡,三匹戰馬突然人立而起,鐵蹄重重踏碎冰層時,對岸秦軍陣中爆出壓抑的悶笑。
姜仙洲的佩劍鏗然出鞘半寸,寒光映得身後持戟衛兵瞳孔驟縮。
暮色裡飄來腐肉氣息,昨日被射殺的探馬屍體正在上游腫脹發青,兩岸投石車絞盤同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三百架床弩的牛筋弦繃得幾乎透出青芒,西北風捲著沙粒掠過鐵甲,兩百萬具鎧甲摩擦聲猶如千萬只毒蠍在砂石上爬行。
渭水中央忽然炸開冰浪,兩尾赤鱗巨魚躍出水面,鱗片在殘照中潑灑出漫天血光。
幾乎同時,兩岸戰鼓轟然震響,鼓點將河面薄冰震得蛛網般龜裂,姜仙洲的帥旗突然向前傾斜三十度,而對岸白起戰車上的玄鳥旗竟無風自動,旗角筆直指向大週中軍。
最後一縷日光沉入西山時,兩岸火把同時燃起。
二十萬支松明火把將渭水照得如同熔岩翻湧,濃煙在軍陣上空交織成猙獰的惡獸形狀,持盾步兵的虎口早已被盾繩勒出血痕,卻無人敢擦拭正順著矛杆滑落的冷汗。
子時梆聲穿透戰雲,對岸忽然傳來陶壎嗚咽。
大周左翼騎兵的戰馬齊齊後退半步,鐵蹄在凍土上拖出凌亂劃痕,姜仙洲猛地扯斷車轅上繫著的玉珏,碎玉濺落時,九重軍陣中響起山呼海嘯般的戰吼,聲浪震得渭水倒流三寸。
白起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指尖在青銅劍柄上叩出三長兩短的暗號。
秦軍陣後三十座烽火臺同時騰起狼煙,濃煙中隱約可見投石車丟擲的火油壇正在半空劃出猩紅弧線,兩百萬雙充血的眼睛突然瞪大,瞳孔裡同時映出第一支穿雲箭撕裂夜空的軌跡。
兩百萬大軍密密麻麻遍佈在大地上,其中以化身成白起的洪元以及姜仙洲的修為最高,白起已經突破至了天仙境界而姜仙洲距離天仙境界只差一線。
雙方氣機遙相對峙,雖未謀面但和麵對面也沒有什麼區別。
渭水北岸的玄色旌旗在晨霧中翻卷,姜仙洲的青銅戰靴碾過岸邊結霜的蘆葦,他眯眼看著河面蒸騰的霧氣,指節叩擊著腰間的錯金劍柄,這是姬清風賜下的鎮國劍,此刻卻被他用來劃開千里江山圖。
對岸傳來戰鼓聲,驚起成群白鷺,黑壓壓的秦軍方陣正踏碎薄冰渡河,玄甲折射著血色的晨光。
姜仙洲突然按住劍柄,掌心傳來的寒意讓他想起三日前鑿冰取水計程車卒,那些年輕的面孔此刻都藏在青銅面具之後,在霜風裡凝成青銅色的荊棘林。
“放火船!”副將嘶啞的吼聲撕裂空氣。
三百艘滿載火油的艨艟順流而下,船尾拖曳的硝石在河面劃出磷火般的軌跡,當第一艘火船撞上浮橋時,姜仙洲聽見冰層斷裂的脆響混著人骨碎裂的悶響。
渭水突然沸騰起來,燃燒的桐油在冰面蜿蜒成赤色毒蛇,攀咬著鐵索連舟的關節。
對岸傳來鐵器刮擦聲,白起的虎紋纛旗突然前壓,數百輛包銅戰車碾過未燃盡的浮橋殘骸,車轅上倒插的青銅戈林割開濃煙。
姜仙洲的瞳孔驟縮,那些戰車竟是空載,車底暗藏的蒺藜鐵鏈正將火船殘骸拖向岸邊,燃燒的船板撞上堤岸,瞬間點燃了預先鋪設的硫磺溝。
“變雁翎陣!”姜仙洲劍鋒劃破灼熱的空氣。
中軍令旗翻卷如驚鴻振翅,兩翼重甲步卒突然裂開縫隙,露出後方三百架青銅弩車。
淬毒的箭矢撕裂煙霧時,對岸也響起了雷鳴般的震動,秦軍鐵騎從燃燒的浮橋兩側繞出,馬蹄裹著浸水的牛皮,踏著火海竟如履平地。
血雨在正午時分降下。
姜仙洲的犀皮甲冑掛著冰碴與血痂,他看著白起的纛旗已經插到第三道鹿砦前,河面漂滿插著箭矢的皮筏,那些試圖泅渡的秦軍屍體被冰稜刺穿,像極了插在肉案上的豚彘。
當夕陽將渭水染成銅汁時,雙方鳴金聲竟同時響起,兩岸的箭雨在空中相撞,墜落的流矢在暮色裡織成血色羅網。
雙方竟然打了個勢均力敵!!
隔著渭水不好發揮啊!
姜仙洲和白起心中不約而同升起了這個念頭,緊接著雙方開始轉移戰場。
陵州平原。
陵州平原的晚風捲起沙礫,青銅甲冑在暮色裡泛著冷光。
“洪元,且讓你見識見識我為什麼會被稱之為大夏軍方第一人!!”
姜仙洲勒馬立於高坡,天穹垂落的星光在他指尖凝成銀線,細碎光斑沿著兵戈流淌,頃刻間將百萬將士勾連成二十八宿星圖,西北角天狼星陡然亮起,地面龜裂處湧出暗紫色霧氣,白起玄色戰袍在煞氣中翻卷如活物,每道褶皺裡都滲出鐵鏽般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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