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就端坐在簡陋的茅草屋當中注視著天地,一道道無形的氣機從天而降倒灌在他的體內不斷的淬鍊著他的身心,天地間的大道法則真切的展現在眼前,無數的奧義翻湧,他的修為提升的速度比坐火箭都要快。
自六道輪迴融入天地間鑲嵌在天地間的底層規則後,天地間的一切對於姜唯而言都已經沒有任何的秘密了。
他是六道輪迴,六道輪迴也是他,現在的六道輪迴相當於一個外接的人造外掛不斷的加速著他修為的提升。
現在可以說他的修為一天一個樣子。
慢慢的,姜唯陷入了深層次的閉關當中。
玉皇頂的罡風裹挾著碎雪掠過石臺,姜唯額間冰晶悄然崩裂,他垂眸凝視掌心懸浮的八十一枚星辰投影,每粒光點皆勾連著天地脈絡。
這是閉關第三年悟出的星軌推演法——以周天星斗為算籌,解構三千大道糾纏的軌跡,和從自身看到的天地大道相互印證。
山嵐忽而凝滯如膠,雲海翻湧出青銅鼎紋,姜唯瞳仁深處倒映出法則具象,金線編織成繭,青芒流轉作脈,紫電在其間蜿蜒如活物。
肺腑突然灼痛,地仙之體承受不住本源具現的威壓,七竅沁出淡金血絲,他咬碎舌尖逼出清明,任神識順著法則經緯蔓延,恍若孤舟闖入星河流轉的核心。
第七年驚蟄,第一道劫雷劈裂了千年封凍的觀日巖。
姜唯渾身骨骼發出玉器相擊的清鳴,皮下浮起千萬枚道紋,天空中出現遮天蔽日的烏雲,虯龍一般的雷霆在劫雲當中不斷的穿梭。
劫雲膨脹到極點時整座泰山在法則共振中虛化。
姜唯踏著龜裂的虛空拾級而上,每步皆踩碎舊日修行迷障,一座恢弘的天門出現了,當他伸手觸及天門殘影時,浩蕩混沌氣自混沌深處倒灌而下,七十二座峰巒齊鳴,松濤聲裡混著上古殘留的龍吟。
最後關頭,他看見初代玉皇渡劫失敗的焦骨仍在雲層深處沉浮,那些被天火燒穿的仙骨排列成警示的陣圖,卻在姜唯眼中化作反向推演的棋局。
指尖輕叩虛空,劫雷竟在將落未落時被他抽離雷精,凝作纏繞腕間的青紫鎖鏈。
晨光刺破雲層的剎那,姜唯吐出的濁氣化作三十六隻玄鳥盤桓峰頂。
識海中綻放一粒螢火般的微光,那光點驟然炸裂成萬千星辰,無數金色篆文順著經脈湧入四肢百骸,抵達天仙層次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看見天地初開時地脈如何凝結成山巒,看見第一滴露水墜入東海激起的漣漪化作潮汐法則。
骨骼發出細密的碎裂聲,大道法則混合著殘骨組成全新的軀體,六道輪迴本源倒灌裹挾著姜唯自身的本源氣機形成一幅嶄新的神魔之軀。
磅礴道韻取代先前的劫雲遮蔽蒼穹,晨曦正刺穿雲層,姜唯有些無語:“地仙破入天仙境還有雷劫,真不知是誰的主意。”
處於地仙極境之時就覺得那劫雲有些虛假,而今站在天仙境回頭看更是虛假到了極點,一眼就能夠看的出來那是某一位大神通者的手臂。若是所料不差的話,天劫應當是玉清元始天尊或者是玉皇的手筆,那股子濃郁的天道意味是別的大神通者所不具備的。
當然他能夠看出天劫的虛假和他自身也有關係,因為六道輪迴的緣故因此他的道行遠超同境的修行者,同境的修行者和他相比就彷彿是稚子和一位仙神一般,天地間的大道法則在他的眼中清晰無比,伸手即可觸控,二者完全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呼......”
“如今突破了天仙才算是真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姜唯真切的感受到了自身的強大,右手緩緩握住,拳頭周邊的空間生出密密麻麻細微的裂縫,行走坐臥間空間已經承受不住了。
大力鬼神的道韻深入骨髓,此刻的他可謂是真真正正的大力鬼神本尊,就算是束縛法力神通只憑一身磅礴大力也可硬撼天仙甚至戰而勝之。
“八年,距離大周滅亡就只剩下二十年了。”
當年他出大周帝都用了八百步,而冥冥之中大周的氣數也只有八百年,若是超過了八百年這個數字不僅僅是他要出手,他覺得就算是早就已經隱匿的姚真也會出手。
大周八百年是定數,就如同秦國一定會統一各國最後落得個二世而亡一樣。
忽然,天空中泛起一縷鮮紅的殺伐之氣,姜唯雙手揹負在身後看向秦國的方向。
“人間......又起風了啊。”
大周七百八十年,秦國以白起為大將率軍攻打楚國,大周以姜仙洲為帥進攻魏國,二者沒有任何的約定但是卻在同一天展開了進攻。
到了楚國都城時白起更是打出了璀璨一擊把楚國都城打進了大地深處,把楚國皇族以及數百萬的楚國百姓一同殺死。
一場漫長的戰爭開始了,這一場戰爭耗費了十年之久,幾乎把所有人拖垮,秦國和楚國更是拼盡了所有的資源,而現在看的就是誰能夠撐得下去了。
十年的戰爭殘酷的令人髮指,所有人都在麻木的進行戰爭,都在麻木的揮刀以及麻木的死亡。
而今,秦國和楚國已經來到了最後一戰。
血水滲進龜裂的土縫裡,凝成暗褐色的痂,白起踩著黏膩的泥漿跨過屍堆,鐵甲下襬墜著半截髮黑的腸子。
這是他第三次見到丹陽城外的稻田,稻穗早被鐵蹄碾成碎渣,只剩焦土裡斜插著幾柄斷戈,烏鴉立在鏽蝕的矛尖上啄食腐肉。
“還剩多少活口?”副將遞來銅盔時,他瞥見對方護腕縫隙裡嵌著半片指甲。
七年前鄢城水攻留下的後遺症仍在發作,潰爛的楚軍屍體泡漲了護城河,至今每逢梅雨,整座城池都會漫起青綠色的腐霧。
斥候跪報的嗓音裹著砂礫:“東南五十里發現運糧隊,三百老弱......”
白起抬手截斷話音,青銅劍鞘磕在青石板上濺起火星,他記得那些推著獨輪車的佝僂身影,去年在竟陵郊外,有個跛腳老漢被流矢射穿喉嚨時,懷裡還死死護著半袋發芽的黍米。
決戰前夜起了大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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