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安王妃的侍女跟薛和沾說話時,武昉始終緊繃著脊背,竭力維持著儀態,果兒忍不住看向武昉,發現她緊張的額上都沁出了薄汗。
武昉平日裡活潑開朗,為何會如此畏懼一個侍女?
果兒忍不住頻頻打量那名侍女,但除了禮儀規範,面色嚴肅,果兒從她身上並沒看出什麼特別可怕之處。
侍女似是感受到果兒的打量,在向薛和沾行禮準備離開時,視線終於掃向果兒,但只是短短一瞬,便立刻又挪開了目光。
但只是那一瞬的視線接觸,果兒也能清楚的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不屑。
初次見面,這個侍女何以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敵意?
果兒正疑惑,便聽侍女對武昉道:“娘子,王妃命我將這本《女誡》交給你。”
武昉聞言禁不住瑟縮一下,伸出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有些顫抖。
“阿孃……母親她,又為我抄《女誡》了?”
武昉的聲音帶著哭腔,彷彿接到手中的不是一本《女誡》,而是狠狠一鞭抽在了她的手上。
然而侍女只是將那本《女誡》交給武昉,並未回答她的問題,便行禮告退了。
武昉緊緊攥著手中的《女誡》,待侍女離開房間,她才抖著手將那本薄薄的冊子翻開,血紅的字跡映入眼簾的瞬間,她便掩面哭了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突兀,不僅是果兒,就連薛和沾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果兒看向武昉身邊的侍女,只見武昉的貼身侍女盯著那本《女誡》也是面色發白,看向武昉的眼神更是充滿同情。
這時薛和沾已經伸手從武昉手中拿走了那本《女誡》,翻開一看,他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這裡面,寫了什麼?”
果兒疑惑地湊過去,卻見裡面的文字真的只是《女誡》,但那墨卻紅的有些奇怪,不似尋常硃砂鮮亮,反倒隱隱有些發黑,像是乾涸的血跡……
“血?”
果兒反應過來,看向薛和沾。
薛和沾沉著臉頷首,視線掃向武昉的侍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侍女被薛和沾逼問,看向自家娘子,但武昉此刻掩面抽泣,不肯抬頭。
侍女一時無法,只得雙膝跪了下去,哽咽著答話:“王妃自三年前開始禮佛,便再不肯過問娘子的一切瑣事。但凡娘子做了什麼令大王不滿的事,王妃便會劃傷手臂取血為娘子抄一本《女誡》,這已經是第三本了……”
聽到侍女的回話,果兒一時震驚到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同情地看向抽泣不止的武昉。
“王妃如此自傷,舅父竟不曾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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