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見道心

第255章 煉嬰炎爐

圍地則謀,死地則戰。

遣天地雷法受佛家閉口禪及儒道文氣剋制,衝破煞陣似無捷徑可循,硬闖是僅有的途徑。

楊柳風默唸密言,法隨意動,真元湧聚在夸父殘枝上,橫空一掃,顯化成湛藍色的雷鏈向外絞去。

雷鏈所觸堪比沸湯潑雪,把數十具白骨煞屍攔腰切斷,潰蕩的煞氣陰焰沁出肉眼難查的細絲,被吸附進殘枝雷光裡。

以邪煉正,以煞養罡,太清雷經果非尋常。

只是煞屍動如潮湧,了無窮盡,楊柳風無處借雷,傷害略顯平庸。

雷光未散,李羅堂挺身策應,歲晏古劍倏然貫地直下,朽鋒暴鳴,炸起一重灰色氣浪,煞屍浮空而起,宛如被風化的陶俑,一落摔成碎渣。

殘餘劍氣如線如環,不斷迴旋飛散,把深林一隅蕩作平地。

劍光叢集,諸修跟隨其步伐群起衝鋒,聲浪如雷。

各色法寶靈光閃爍,在陰煞黑霧裡縱橫來去,沿路煞屍紛飛亂舞,碎骨迸濺如雨。

顧昔年見煞屍這般好殺,朝杜若洲挑眉道:“別半路摘桃子,可敢來決一勝負?”

“笑話,比誰先喊救命麼?”

“殺煞屍,殺多者勝,敗者去蜂窩織禁罰站思過,遇女修須一律禮稱師孃。”

“嘿嘿,師弟不妨先拜我為師,到時好讓鮮花有主,以免眾師孃背個假名份。”

“別鬼扯,賭不賭?”

“不賭是棒槌,非止如此,杜某若不捉只煞屍當坐騎,也算輸。”

“坐騎?騎哪?”

“騎臉。”杜若洲仗劍而出,猶如瘋虎一隻,挾丈餘劍芒橫空狂擊。

“鐵膽只是個綽號而已,真當自己有副鐵打的膽麼?”顧昔年嘟囔著,身化流光緊隨而動。

雪庭劍鏘然長鳴,行招時遞相映帶,穿劍、點劍與連刺顧盼呼應。

遠視之其周身寒光幻耀,肋間、胯下、足底皆是劍鋒,一掃一片。

氣勁洞貫胸骨,餘勢不竭,裹挾一排排煞屍翻仰倒飛,撞斷七八棵古松。

“老刺蝟。”杜若洲見狀暗自腹誹。

雪庭劍取白首山千年雪糝鑄煉而成,跟雪泣劍如出一源,均屬招式恢宏華麗的群攻類寶物。

還記得那年燕辭錯失雪泣,繼而貪慕起雪庭劍來,涎著臉問肯否割愛。

顧昔年張嘴罵滾,還抱怨紅焰古猿多管閒事,說就該讓北溟尊者一拳把燕崽子搗成肉泥。

不怪顧昔年動怒,實因他把雪庭劍珍逾性命。

據傳此劍去年在蒙菇山因抗暴力崩折,此子躲在被窩裡哀哭了三夜。

往後傾盡資材,在煉器殿換了柄品質更出眾、屬性相近的地品靈器,另兼鑄刃之精、雪玉、礦晶等諸多靈料續接斷劍,嚇得齊經緯直呼敗家。

雪庭重新出爐時,半山修者皆來觀摩,見靈性、威能有所提升,但價值遠不如新增的料子,都說虧得只剩底褲了。

顧昔年聽之任之,每夜抱劍入睡,連說夢話都不忘呼喊其名。

齊經緯還曾擔憂過,說怕是癔症,讓杜若洲去探探他有何心結。

這等渾閒事,杜若洲不摸出個根底當然睡不著,羅列出可能性逐一試問,只有猜及雪庭是否他姘頭的名字時被回覆了聲滾。

回思舊事,杜若洲心中泛起暖意,不過眼望顧昔年殺出殺進,快哉之至,記憶深處又翻起燕辭的影子,終歸是在巫山撒過潑在蓬萊打過滾的人物,早一步慧眼識劍,真雞賊呀。

*

北角某處空地上蝕刻蛛網狀秘紋,以腐血繪製出七條繩索,尾端各系一顆千年顱骨。

陣樞擺著座高七尺塔式銅爐,上塔築成雙層亭閣,飛簷翹角,雕花鏤空,一朵不安分的綠焰飄在塔中突突跳躍,置身近處不覺灼熱,倒透著股刺骨寒意。

下爐鼓腹三足,獅形雙耳,獅口銜玉杯,盛精血數滴。爐膛裡遍佈霜花,偶聞嬰兒的悽啼聲。

姬盤穿血紋袍戴吞煞冠,左掌執攝魂鈴右掌提白骨劍,繞爐一步一踱,間或駐足舞鈴搖骨。

隨煞氣濃淡秘紋明暗變化,如呼吸般律動。

軒轅琳默立陣前,執春秋筆,筆桿刻字“仁德至善”,紫豪未蘸墨而自潤,提筆凌空落字,筆鋒生輝。

軒轅楓侍立在旁,捧御書,書頁無風自翻,隱有聖賢低誦聲。

筆書契映,軒轅琳周身文氣如虹,化作無數顆浮空金字,衝破層層煞氣和亂舞的荊棘,密密鋪在陣幕之外。

儒家文氣,被笑作學究之酸腐氣,跟浩然正氣同源異流又互為分支,是研讀經典明理養煉,以微言見大義的教化之學。

化詩詞為刃,文章為盾,禮樂共鳴,兼具殺戮與拯救。

相傳古之大儒一紙檄文震散三千陰兵,有度化冤魂,安撫戾氣之效,殊不知某日竟用以庇護煞陣,屏退雷霆。

時聽長空喧響,赤紅荊棘亂翻,連續投落三尊元嬰,經綠焰一灼,化作幾團靈霞墜進爐膛。

姬盤拿劍尖戳了戳爐壁上掙扎的元嬰虛影,惹起爐中一陣淒厲鬼叫。

軒轅琳漠然睨視,忽爾冷冷道:“此舉不怕折壽麼?”

“說不準,但相比就地夭折,折壽還算幸運。”鑑於昨晚傷亡慘重,姬盤恨意尤深,格外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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