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頌輕笑了一聲,在寂靜的辦公廳裡卻格外清晰:“我開車來的啊。”
她頓了頓,笑意綿長:“你是在關心我啊?”
陸景明一愣,他只是忘了。
大抵是心被攪亂了,又或者說,在關於她的事情上,他引以為豪的冷靜理智全都不復存在。
他想到了那輛騷包的跑車,嘴邊溢位一聲哼笑。
從認識魏清頌那天起,就知道她那大小姐做派,去哪兒都有司機接送,哪裡會委屈到去打車。
魏清頌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前傾,歪著頭,盯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你還不走嗎?我送你啊。”
陸景明頭也未抬,語氣不耐:“不麻煩魏顧問了,我今天就睡這兒。”
魏清頌嘴角一撇,又問:“你不回家,景歡也不管管你?”
提起陸景歡,他臉色愈發冷沉,幽然掃了魏清頌一眼,聲音冷了下來:“與你何干?”
見他這個反應,魏清頌緊抿著唇,神情低落。
“回國之後,我試圖給景歡發訊息,發現她把我拉黑了。”
“這是你應得的。”陸景明冷笑,眸中掠過鋒芒。
魏清頌不再說話,只用一雙溼漉漉的眸子直直盯著他。
陸景明受不了魏清頌這樣看他,又不好發作,乾脆閉上眼,當她不存在。
魏清頌立了一會兒,老半天沒等到陸景明再開口,以為他睡著了,便嘆了口氣,輕手輕腳走了出去,關了燈,合上門。
聽見“咔噠”一聲,陸景明才睜開眼,目光直直盯著那扇門。
他想不明白,魏清頌為什麼要回來。
她不告而別,一走就是六年,從他的世界銷聲匿跡。
他已經在試圖忘記,可是收效甚微。
魏清頌這個回馬槍,讓他六年的自我洗腦幾乎功虧一簣。
清晨。
陸景明還睡得迷迷糊糊的,魏清頌就踏進了辦公廳,手裡提著兩份早點。
路過陸景明的位置上,她將早點往桌上一放,目不斜視地走到會議室裡,開始吃自己那份早餐。
儘管這個時候辦公廳根本沒幾個人,也沒人會注意到這一角發生了什麼,魏清頌還是緊張兮兮地坐在桌前,透過玻璃窗往外偷瞄。
陸景明本就睡得淺,很容易就被她的動靜驚醒,他看著桌上的早點,有些意外。
從前的魏清頌,是個半點委屈都受不得的嬌嬌小姐,昨天他說了那麼重的話……她該傷心難過不理他才是,可她並沒有。
有一次,魏清頌失手把他珍藏的專輯給摔了,他情急之下推了魏清頌一把,其實也沒用多大力,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淚珠子像斷線的珍珠似的不停地落。
“陸景明,你打我!我要和你分手!”少女的聲線嬌嬌嗲嗲,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什麼珍藏專輯,哪裡比得上眼前的小姑娘重要。
到最後,他沒了專輯,還要反過來輕言細語安慰鬧脾氣的小姑娘。
後來,他的小姑娘也走了。
曾經喜歡的歌手,現在早就已經不再喜歡。
但是,捫心自問,他真的放得下對魏清頌的愛嗎?
那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珍而重之許多年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