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都覺得她好欺負。
她繃緊了唇,掌心的手機變成了燙手的山芋,一時間無數念頭切割著她。
想把手機砸的稀巴爛,怒吼讓他滾蛋,離的遠遠的,別來招惹她。
又知道這樣做不理智,除了激怒他,惡化關係,對她現在的困境毫無幫助。
但腔子裡的憤怒就像吹了氣的氣球,越來越高漲。
對視間,眼眶越來越燙,憤怒的話還沒脫口,眼淚就跟有了自主意識一樣,奪眶而出的同時,把她的自尊心碾的粉碎。
她情緒徹底崩盤。
自從兩年前姜家破產後,她壓下心底的恐懼,委屈,憤怒,以及被迫和時逾白分手的難過,悲傷。
她攥緊拳頭咬緊牙關,逼著自己步步闖難關。
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可那些被積壓在心底深處的情緒從來沒機會獲得解放。
這一刻,她震顫著嘴唇,一字字質問。
“時逾白,你卑鄙無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知道你恨我拋棄你和其他男人結婚,但是你有錢嗎?你能解決姜氏集團的債務嗎?你能給我媽媽治病嗎?”
“……”
窒息分分鐘掐住了呼吸。
時逾白的眼神變得很沉,明明還維持著之前恣意的姿勢,但氣氛就是不同了。
他漆黑的瞳蜷著讓她心驚膽戰的情緒,彷彿下一秒能從中破出未知的猛獸,將她撕成碎片。
姜綰後悔了。
如果說之前的時逾白是一隻在她面前懶洋洋舔舐皮毛的老虎,現在他就變成一隻飢腸轆轆,混身散發侵略氣息,隨時能將她一擊斃命的老虎。
她緩著呼吸,心臟因為恐懼細密的顫慄。
突然。
時逾白動了。
兩條比她命都長的長腿從茶几上放下來,隨著腳掌落地,一米九二的身材帶來極強的碾軋感。
骨節分明的手指略過西服外套,緩緩扭開一粒扣。
他膚色冷白,襯著黑色西裝,慢條斯理的動作,極具侵略性的危險目光,帶著一股禁慾又讓人血脈賁張的張力。
只是這麼看著,她的呼吸又一寸寸的凝到嗓子眼。
他動了。
裹挾著雪松的氣息步步逼近,俊目眼闊眯著,危險瀰漫到呼吸。
等他捏住她的下頜,撞入那雙深瞳,她幾乎要把自己憋死。
“你在跟我抱怨?”
“乖乖認識我的時候不知道我有沒有錢?”
他眯著眼,一字一句的將她的質問還給她。
“你姜氏集團破產,跟我吐露過一個字沒有?”
凜冽的恨意讓他的齒根收縮,眼底蜷著的憤怒如同薄刃,狠狠的劃破她的心房,疼的她呼吸緊促。
“你母親生病住院,跟我說了?”
最後一個字,輕的幾乎聽不見,可下頜處傳來的刺痛卻清晰的彰顯了他的情緒。
姜綰只覺得密密匝匝的刺痛蔓延開來,在模糊的水汽中幾乎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只依稀感覺到他俯瞰著她的痛苦,就像個矜貴的,冷眼旁觀的神邸。
高高在上。冷心冷肺。
悲憫中透著絕對的無情。
“姜綰,分手不是錯,始亂終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