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時逾白。
“好,我會努力爭取的。”
聽到這裡,姜綰已經有足夠的信心能拿下這樁案子。
但下一秒,穿破空氣的嗓音打破了她,“姜律師,在找到真相之前,我隨時會和法信律師事務所合作。”
“畢竟和裴城的資歷相比,你單純的類小白。”
從業兩年,類似的嘲諷她聽過無數次,應付起來已經自如。
“時先生,我堅信只有我才會拿下這個案子,至於裴城,他不過我的手下敗將而已,而且你今天也看到了,裴律師人品堪憂,只有我才是您最佳的選擇。”
姜綰對時逾白伸手。
時逾白足足睨了那隻皙白纖細的手幾秒,才慢條斯理的握了上去。
肌膚接觸的剎那,有酥麻的電流飛快竄入,姜綰近乎狼狽的鬆開。
*清瀾墅七號棟。
門板開啟,清風徐來,懷裡的捧花馥郁的甜香氣撲鼻。
姜綰躡手躡腳進門。
大概是見了陸行簡的緣故,她總是莫名的心虛。
她自小就是家人朋友眼裡的乖乖女,交口稱讚的“別人家的孩子”,國外留學期間和陸行簡同居,幾乎是她一輩子加在一起所有的叛逆。
她並不想讓自己的丈夫知道這些,橫加阻礙。
進門。
玄關一抹普魯士藍的畫倏然撞入眼簾。
那是一抹塗鴉,普魯士藍為主色,間雜其他藍,糾纏成模糊的形狀,在純白和灰組成的底色上,強烈的衝擊視覺,頗有點曖昧的味道。
商扶硯稱呼這幅畫為“熱烈繾綣”。
莫名的,一道思緒從她腦中飄過,卻閃的太快,讓她抓不住。
姜綰甩開心頭雜念,仰頭欣賞這幅巨幅的抽象畫。
“小綰。”
低沉的男音讓她回神。
扭頭一看,商扶硯一身寬鬆灰色家居服,短髮微卷,氣質斯文內斂,正長身玉立的站在客廳,嘴角噙笑的看著她。
姜綰的心莫名的柔軟下來。
這一年來商扶硯陪她共患難度過人生危機,拯救爸爸性命,更是護她事業順風順水,就算剛開始對他沒有感情,這會也漸漸滋生出除感恩外的其他情愫。
“扶硯哥哥。”
男人長腿闊步而來,先是接過她手裡的捧花在鼻尖淺嗅,撩眸看她之際,長睫輕掀。
“很香。”
男人嗓音繾綣,信手將花放倒在玄關櫃上,上前一步,腳掌貼著她的高跟鞋尖,他比她高出太多,一雙瀲灩含情的眸汪著水,俯瞰過來的一眼暖的能將人化掉。
“但不如小綰香。”
他沒有給她過渡和反應的時間,寬大的手掌按住她肩膀,俯身對準她飽滿的唇就吻了過來。
可這個剎那,姜綰眼前卻高速閃現時逾白居高臨下的那張俊臉,他散漫敲在大班桌上的修長指骨,他斜睨而來卻清冷到讓骨頭髮顫的眼神,他逼仄而強勢的氣息。
他在山姆國公寓裡細碎喃來的蜜語,他吻在她眉心,烙入她靈魂的那些烙印……
她猛地將商扶硯推開!
商扶硯溫潤的眸變得困惑,“怎麼了?”
“對不起!”
姜綰急促的喘息,白牙用力咬緊了唇。
“我、我有點不舒服,好像有點發燒……”
她在羞恥感中環緊了手臂,有點不敢看商扶硯的臉。
明明說好今天要全身心的接受他,可想到時逾白,她就再也投入不了一點。
可商扶硯才是她丈夫。
她千不該萬不該為了野男人拒絕商扶硯。
商扶硯愣了下,可看姜綰嬌軀控制不住的細密戰慄,掩下眼底的失望,對著她勾唇一笑。
“沒關係,我這就去幫你拿退燒藥。”
“對不起,扶硯哥哥,我今晚太掃興了……”
“沒關係,我們是夫妻,來日方長。”
商扶硯笑的意味深長,對她也滿是體貼。
可商扶硯越溫柔,她越愧疚,甚至在心中不斷的自責,要不然今晚就……
就在她內心激烈的鬥爭之際,一記清晰的門鈴聲傳來,打斷了她。
姜綰深呼吸,用力嚥下喉嚨間的激烈情緒,飛快對去書房拿藥的商扶硯說了句。
“扶硯哥哥,我去開門——”
話音還沒落下,手扶著門板開啟。
一張夾雜著陰暗戾氣,深瞳暗潮湧動的眸俯瞰而下,儼然是來捉姦的丈夫,看向她的目光裹挾著令人窒息的風暴!
——時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