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痠。
姜綰闔著眸,纖長的睫偶爾受驚般的一抖。
她被夢魘住了。
夢中她被顧夭夭帶著人圍堵在牆角瑟瑟發抖。
顧夭夭居高臨下,踹出一腳,狠狠壓在她纖薄的肩膀上,言辭狠厲,表情猙獰。
“姜綰,你這個下見的女人,誰準你勾引我丈夫?”
她搖著頭,眼角酸的抬不起來,卻還是在小聲的辯解著,“不是的,是你先勾引我丈夫,所以我才……”
“還敢狡辯,你是覺得自己很清高嗎?”
“出軌就是出軌,不分先後!你裝的清高怎麼了,骨子裡還是下見!”
不!
她是被迫的——身子一顫,她猛地從噩夢驚醒。
急促的呼吸起伏著胸膛,她一眼看到了身上的衣服,白色的真絲睡裙,因為是塌領,一眼就看到了內裡勝雪的肌膚。
真空上陣。
她倒吸一口氣,快速整理了下身體從床上起來。
這裡已經不是之前和時逾白纏綿的臥室。
陌生的擺設,隨處可見的女性化的擺設,越看她越是心驚。
中式的躺椅,藤編的茶几,茶几上擺著紫砂壺和茶杯,杯中茶湯盈盈,正冉冉冒煙。
落地窗前偌大的原木色地臺,圓形蒲團,中式矮塌茶几,案上一副玉石圍棋,經緯線上已經落子。
白子步步為攻,黑子以守待攻,已見敗頹之勢。
靠牆擺設著原木的梳妝檯,圈椅上的荷花雕刻栩栩如生,擺在臺上的化妝品牌子竟然和她喜歡的如出一轍。
甚至還有一瓶化妝水開啟蓋子,蓋子沒合上,信手擺在一旁。
化妝水在裡面晃盪。
姜綰的心也隨之顫了起來。
這裡是顧夭夭的房間?
她近乎屈辱的咬了咬唇,儘管不想承認,儘管和時逾白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她還是和顧夭夭共用了一個男人。
指甲掐到手心裡,傳來絲絲縷縷的刺痛。
她深呼吸,努力壓下不該有的情緒,視線情不自禁的被落地窗前的圍棋吸引。
蒲團柔軟,地臺鋪設了一層席,踩上去腳感不硬。
團起膝,下頜放在膝頭,她瑩潤若鹿的眸落在棋局上,越看心頭越是熟悉。
等明白之後,心頭一驚!
這局棋,竟然是她和時逾白分手前夕那一局!
那時候她心頭紛亂,被家族即將破產的訊息壓垮了精神,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挽救姜家。
一方面她和時逾白的感情漸濃。
一方面,理智告訴她,回國去,找個富二代聯姻才是最好的法子。
在糾結和痛苦良久之後,她在和時逾白下棋的時候試探的問了一句,“時逾白,要是你家世再好點就好了。”
時逾白那時候雖然個人魅力超群,每天有不少女人告白,恨不得生撲了他,但是喜歡姜綰的更多。
哪怕再自信,再鋒芒畢露,在深愛的人面前,時逾白還是自卑的。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黑子蜷緊。
撩起的漆黑深瞳釘著她。
“怎麼突然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