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篤定。
下一秒，耳畔落下一道沉洌嗓音，“不愛。”
簡單兩個字，卻比當眾丟下重磅炸彈還要震驚。
所有人瞳孔地震，不敢置信的看向時逾白。
顧夭夭更是，她眼裡的震驚幾乎要滿出來。
“時逾白，你說什麼？”
她是個要面子的人，之所以問出這個問題，就是因為早就篤定了他的回答是“愛”。
如此，既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又在商扶硯面前彰顯了存在感。
算是變相的在跟商扶硯證明自己的性魅力，進而提升她在商扶硯心中的排面。
但是時逾白的回答，粉碎了一切的計劃。
她眼底的震驚碎裂之後，很快幻化成了惱羞成怒和羞恥。
顧夭夭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化成了冷箭，在嗖嗖的往自己身上扎，扎的她難受極了，恨不得把所有人的冷箭都抖回去，扎瞎所有人的眼，扎爛所有人的耳朵。
這樣她就不必承受這些壓力了。
同情也好，震驚也好，都在撕扯和凌遲顧夭夭的心。
她哆嗦著唇，擰著眉心，水眸肉眼可見的沁出淚來，迭聲質問，“你說什麼？什麼？我應該是幻聽，耳聾了吧，不然怎麼會聽到你說、說不愛我？”
最後一個字落下，她的眼淚已經猝不及防的墜落。
氛圍死了。
隨著顧夭夭的質問，偌大的包廂，其他人都淡化成了背景板，成為兩夫妻對峙中不重要的一環。
空氣中的硝煙味漸濃。
呼吸間穿梭往來的都是火藥味。
姜綰尤其是。
她攥著手心，覺得這一刻如此滑稽，明明是兩夫妻之間的針鋒相對，她卻緊張的攥緊了手心，一顆心不知道為什麼，顫巍巍的懸到了嗓子眼裡。
滿腦子都充斥著一個問題。
時逾白為什麼說不愛。
是因為顧氏集團和雲翼航空之間的利益捆綁不深了，打算要撕破臉？
還是因為他愛之深恨之切，切骨的恨著顧夭夭的背叛，所以故意讓她下不了臺？
可是越揣測，她的心思就越亂。
包廂靜寂無聲，只剩下唱k機細微的嗡鳴聲，裡面的人在不知疲倦的，小聲的唱著，“……能夠遇見你認識你愛上你，感謝我每滴眼淚……”
她隔著人群下意識的看向男人。
他慵懶的窩在沙發上，兩條逆天長腿優雅交疊，側臉深刻立體，一眼奪目，此時沿著黑襯衣瀰漫的清冷之氣，正一寸寸的瀰漫到空氣。
時逾白就那麼挑著薄薄的眼皮，冷眼旁觀著顧夭夭的崩潰。
好似他是掌管生殺大局的神，而顧夭夭就該被當眾審判，丟臉丟盡。
姜綰懸著口氣，只覺得眼簾內的時逾白太陌生。
哪怕和他入骨的纏綿過，一度靈魂糾纏，也覺得此刻的他太不一樣了。
好像他天生就該這樣恣睢不羈，天生不受人掌控，任何關係都不足以羈絆他的步伐。
“你沒聽錯。”
明明聲音是這般沉洌動聽，但落下的每個字，都在精準的插刀，不僅如此，甚至還在模糊的血肉中輕擰刀背，蹂躪的不堪入目才肯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