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商扶硯周身漫開一股絕望，死氣沉沉。
他凝著姜綰，調子晦澀，“我們之間無可挽回了嗎？綰綰？”
姜綰點頭。
把手裡的訴訟書遞給他，聲線涼淡，“對，如果你不同意協議離婚的話，半個月後法院會開庭，希望扶硯哥能準時出庭。”
她眼角微垂，又掀開定定地看著他，“扶硯哥，沒想到我們居然走到這樣的地步。”
商扶硯指骨凜冽，把通知書攥的扭曲。
心臟像是被刀子割的一條條的，每一條都竄開難以忍受的劇痛。
“……好。”
這個字被石頭磨過一般，粗糲，沙啞。
“我同意離婚。”
姜綰震動。
完全沒預料到他竟然這麼快就鬆口。
“真的嗎？”
商扶硯看著她眼底細碎的光，那股攥心的疼痛又來了。
他強行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對著姜綰展開了雙臂，“綰綰，能再給我一個擁抱嗎？”
大概是他通身瀰漫出來的氣息太悲涼，姜綰同意了。
頃刻間，她就落入一個緊窒的懷抱，那股箍緊的力道讓她的腔子都在發疼，她強行忍著沒吭聲。
“綰綰，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才會願意和你假結婚，搭上一輩子去賭一個可能，我希望你能夠真的當我的妻子，那樣的話，我一定會很幸福。”
“很抱歉，我背叛了你的信任，我也深信，人應該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我也願意因為自己的錯誤，還給你自由。”
“我好後悔！如果我沒有和顧夭夭在一起的話，現在你是不是已經是我真正的妻子了？”
姜綰沒辦法回答這些。
對商扶硯對自己的深情厚誼，她最多感受到的都是壓力，而不是別的什麼。
她只能說空泛的話來寬慰他，“扶硯哥哥，你是個好人，相信你一定能遇到真正喜歡你，你也喜歡的人組建一個新的家庭。”
說出這番話，姜綰就被商扶硯鬆開了。
商扶硯深深的看了她幾秒，跟著就起身，拿起茶几上那份離婚協議書，他甚至想都沒想，撈起茶几上的簽字筆，龍飛鳳舞的落下簽名。
黑色筆跡落上紙面的時候，姜綰高懸的心倏然落地。
她追問了句，“扶硯哥，你不看一下條款嗎？”
商扶硯抬頭，目光描摹著她，“不必了，綰綰提出的條件必然是合理的，況且這段婚姻到底是我沒有維護好，我會盡可能的在物質上彌補你。”
姜綰的喉嚨嚥了咽。
離婚協議書上，她並沒有跟商扶硯分什麼財產，在她心裡，商扶硯始終只是鄰家哥哥，是救命恩人，唯獨不是丈夫。
哪怕他背叛婚姻，她內心也並沒有怪他。
除開一開始那股慍怒，想通之後她很快就釋然了。
“扶硯哥，你幫助姜氏集團還債的那些錢，以及給媽媽墊付的醫藥費，我都會還給你的。”
“不用客氣，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儘管跟我說。”
商扶硯起身，把離婚協議書還給她。
“什麼時候可以領證？”
“週一。”
姜綰幾乎是迫不及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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