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趙承乾等人並非沒有動作。
他們時常會派一些跳樑小醜,在洪玄出入的路徑上,或明或暗地進行一些言語上的挑釁與羞辱,試圖激怒他,讓他犯錯。
對此,洪玄一概視若無睹,充耳不聞。
他的心境,早已在一次次生死邊緣的磨礪中,變得堅如磐石。這些不痛不癢的騷擾,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
他這般冷靜沉穩,甚至有些“逆來受順”的姿態,反而讓一些暗中觀察的弟子,包括趙承乾等人,都感到幾分詫異與捉摸不透。
洪玄深居簡出,卻並非與外界斷了所有聯絡。
他透過陳川這條線,不著痕跡地打探著外門之中,那些風評尚可、為人相對公正,且與蕭家、趙家派系不太對付的執事或管事的訊息。
很快,一個名字進入了他的視線——周執事。
這位周執事,據說出身凡俗,並無顯赫背景,憑藉自身過人的毅力與天賦,一步一個腳印,才坐到如今外門執事的位置。
此人素來對那些有天賦肯努力的凡俗弟子頗為照拂,對於世家子弟的驕橫跋扈,也時常流露出不喜之色。
洪玄心中微動,一個初步的計劃,在他腦海中漸漸成形。
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夠“不經意”地在這位周執事面前,展現自身潛力和價值的契機。
隨著時間推移,距離小比之期越來越近,整個外門都瀰漫著一股緊張而又期待的氛圍。
無數弟子都在摩拳擦掌,希冀能一朝魚躍龍門。
洪玄依舊蟄伏,在潛心修煉的同時,也在耐心等待著那個合適的“引薦”時機。
他利用萬化鼎,將之前在百草鎮搜刮,以及平日裡積攢的一些品階不高,但勝在量多的低階材料,一一進行提純。
這些提純後的材料,被他用來嘗試煉製一些基礎的攻擊符籙和防禦符籙,甚至還摸索著煉製了幾塊構造簡單的示警陣盤。
日子在平靜的修煉與暗中的籌備中悄然流逝。
終於,馬榮帶來了一個讓洪玄頗為在意的訊息。
那位周執事,每隔十日,便會親自前往外門最大的演武場,抽出半個時辰,指點一些勤奮刻苦的外門弟子修煉上的疑難。
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又過了數日,正是周執事前往演武場指點的日子。
洪玄算準了時辰,不早不晚,也來到了演武場。
他沒有去湊那些圍攏在周執事身邊的熱鬧,而是選擇了一處相對偏僻的角落,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演練。
並非單純地施展“銳金訣”或“土元盾”,而是將新學的“御風訣”巧妙地融入其中。
只見他身形一晃,腳下生風,以一種遠超同階修士的靈巧避開假想中的攻擊,隨即指尖金芒一閃,“銳金訣”精準點出。
緊接著,不等金芒散盡,一面凝實的“土元盾”已然護在身前,攻守轉換,流暢寫意。
他刻意控制了法術的威力,僅僅展現出煉氣五層修士應有的水準,並未驚世駭俗。但在靈力運轉的精妙程度,以及“御風訣”帶來的飄忽身法,與攻防法術銜接的流暢自然上,卻遠非尋常同階修士可比。
每一道金芒的激射,每一次身形的閃避,每一面光盾的凝聚,都透著一股經過千錘百煉的純熟與凝練,隱隱帶著一絲舉重若輕的意味。
周執事果然如期而至。
他身材中等,面容方正,不苟言笑,目光卻銳利有神。
在耐心指點完幾名主動上前請教的弟子後,他的視線習慣性地在演武場上掃過,當落到洪玄所在的那個角落時,不由得微微一頓。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洪玄的法術基礎打得極為紮實,遠非那些急功近利之輩可比。
尤其是那份靈力的精純程度,以及對法術的掌控力,還有那頗為靈動的身法,都讓他暗暗點頭。
這不像是一個只知埋頭苦修,一味追求境界突破的弟子,更像是在實戰與苦練中打磨出來的精銳。
周執事那素來嚴肅的臉上,難得地閃過一絲讚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