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解藥。”
魏鏡等人望著緋卿從層層包裹中取出的巴掌大小的玉質瓷盒,皆做好奇狀。
“看著像是胭脂盒。”
紀塵寰說。
“額,確實是胭脂盒改制的,但這不重要,紅姑是吧,來,姑娘,你湊近些。”
緋卿對站在紀塵寰身邊的紅姑招了招手,紅姑於是和紀塵寰對換了位置。
“這是你師父交予我的,她苦心牽掛多年,歷經辛苦,今次便勞你,救救我那可憐徒兒。”
緋卿轉頭看向聞昭道。
紅姑連忙應
“我定竭盡所能。”
緋卿回神,又從懷中掏出先前入川用的帛布。
“她把此物連同帕子交予我時曾言解毒之法盡在其中,我看了多時,也沒找見一字,想必是用了什麼機妙,她既讓我來此,你們必是能解的。”
紅姑接過絹帛,將之扯平舉起察看,但見其通身素白,唯右下一銀弧花形上印著醫祖手章,又將之置於鼻端輕嗅,片刻,對紀塵寰道
“長老,我需要些醋。”
紀塵寰趕緊吩咐身邊人
“快去取來。”
片刻,眾人屏息凝神,見證那素白絹布在兌水後的醋液中逐漸顯現紅字的奇觀。
“密函慎鑑,”
紅姑讀著一頓,與魏鏡對視一眼,兩人回頭轉向眾人,站在最前排的紀長老摸摸鬍子,微咳一聲,同圍觀者說道
“今日又得兩頭牛崽,阿墨那邊該需要些人手,還有你們陵姨,且都散了吧。”
眾人摸摸鼻子,收斂好奇心,應著離開了。
“此物論陰陽,論母子,陰克陽,母馭子,陰者,至陰至毒,陽者,至陽至盛,食之以精血,制之以蠱曲,陰滅陽盡,母死子亡。生息關乎宿主,陰解,主亡則亡,陽解,服陰蠱而通經脈,以蠱曲盡散。輔以藥調足月,克欲方解。”
紅姑讀完,室內沉寂片刻,緋卿道
“原是如此,高氏將我族之物煉化至斯,害人不淺。阿敬紅姑,長老,我為人直爽,也不瞞你們,我與昭兒之母同為駱弋人,月弋奪政,我族逃散,族裔凋敝,我視昭兒如親生,今日縱使耗我畢生精力我也是要全她性命的。”
魏鏡從她的話中回過神,懇切道
“此亦是我等所願。”
另外兩人相繼點頭,紀塵寰道
“如此,我們便速速行動吧,紅姑你來施針,阿敬,操蠱曲你來,客夫人,我們注氣通脈。”
三人點頭分頭行動,紅姑開啟瓷盒,只見盒內以太極局隔分左右,右者一粒通體嫣紅,豔若血滴的蛹狀物附在瓷底。
紅姑見狀大為驚歎,紀塵寰饒是見多識廣亦是覺著新奇。
魏鏡對著恍如赤玉玫瑰之物,腦中倏然閃過幾疊重影,他面色一白,心口忽而鈍痛起來,有如針扎般,疼得他呼吸困難。
“阿敬,那曲子唯你得阿弗精髓,你便準備準備,我們要開始了。”
魏鏡低頭,提了口氣,緩聲應
“好。”
……
南越王宮
“報!”
“王上,不好了,八王子在獄中自戕了!”
“什麼!”
“快,傳御醫!”
清泉宮
“你你你再說一遍。”
姚洬正同女兒敘話,聽到訊息時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當婢女抽抽噎噎吞吐著再將那話複述時,差點暈倒過去,趙浠瀾被驚得直接從坐墊上跳了起來,見母親被嚇得幾乎昏厥,趕忙走過去,扶著她,悲切道
“母后您還好吧?”
“瀾兒,快,扶我去地牢!”
姚洬撐著緩過神後,急切說著,便抓了女兒的手匆匆往殿外奔去。
地牢
“王上,王子已氣絕,這是在他身下發現的,您請過目。”
趙柝望著地上的屍體,沉默接過,只掃了眼便遞給身邊人。
“你來讀。”
那人雙手舉著殘衫,抬眼一看,卻是嚇得直接趴跪在地。
“奴不敢!”
“讀!”
“是!”
宮人捧著帛布,戰戰巍巍念道
“認罪書,父觀此書,驤已與您陰陽兩隔,此生,步步皆錯,父愛長兄甚於驤,驤妒而怨之,故設計構陷,天朝海事,礦物皆驤所為而誣驥。予礦物於烏蒙以圖其投誠,長兄知則勸阻,然,吾憂事發乃毒害之,幾至大禍,見囚於此,日夜憂思,愧對祖宗,悔之晚矣,恐無顏父母兄族,以死謝罪!父親大人,敬上。”
宮人的聲音迴響獄中,其中夾雜一陣嘈雜腳步聲,直至全部讀完,在場之人紛紛匍跪於地,不敢發聲,獄中一片死寂,趙柝背向趙驤屍首,臉隱沒在陰影中,望不見表情。
“不!一派胡言!我兒斷不可做出此事,定是受人加害,王上明鑑!”
姚洬從侍者宣讀遺書中回過神,跨進牢獄中,拉著趙柝失聲叫道。
房中靜的可怕,幾聲抽泣隱隱至牢外傳進。
“加害?何人加害?何人敢加害王后的兒子?趙驥?”
趙柝從陰影中轉過臉,看向高出他半截的女人,神情冷漠。
姚洬對上他的眼睛,神色一怔,訝異出聲
“你,”
“王后,事實擺在眼前,一切都是驤兒咎由自取,你還有何可辯。”
意識到什麼,姚洬反應過來,她睜圓眼,指著趙柝,厲聲道
“驤兒也是你兒子!你偏袒趙驥,卻用我兒的命!趙柝,你便是這般做父親的!”
聞言,趙柝嘴角微動,眼神更冷了幾分,他睨一眼跪著的宮人,冷聲道
“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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