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昭

第43章 冷戰(三)

馬車徐徐駛向定國侯府,坐在車內,聞昭抱著青瓷器,靠著車背,漫不經心翻看手裡的東西,那還是魏鏡前幾天拿給她的話本子,翻了大半本,聞昭一個字兒也沒看進去。

祁姝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不敢出聲,看她神思天外,也不好提醒她那書一路都是倒著的。

馬車在定國侯府門前停下,車伕輕喚

“姑娘,到了。”

聞昭掀開車簾,看著熟悉的屋門,淡聲

“再往前走走,去蕭府。”

“是。”

祁姝不解

“姑娘,你去蕭府幹嘛?”

聞昭放下書,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咬牙

“算賬!”

祁姝一駭

“你,你要找誰算賬?”

不會是蕭公子吧?

聞昭挑眉

“除了蕭衡那個無恥之徒還有誰?”

祁姝……

苦著臉

“姑娘,您能不能不要這麼衝動,蕭公子哪裡惹您啦?”

聞昭微微眯起眼,看著她

“祁姝啊,你很心疼他麼?”

猶疑一會兒,祁姝點頭

“我說是,到時候您能輕點下手麼?”

“哼哼,到時候我只會讓你心更疼!”

祁姝……

她就知道!

車伕再次停下馬車,喚她們出來,聞昭在祁姝的攙扶下下了車,祁姝付過車錢,在車伕怪異的目光下隨聞昭行至蕭府門口。

聞昭對守門僕人道

“我找蕭衡。”

那僕人見是她,抬抬手,作揖行禮

“岐王妃。”

聞昭點頭

“告訴蕭衡說我來了,讓他出來見我。”

“公子他今早回祖屋了。”

聞昭一愣

“回老家了?”

僕從點頭

“可是過些時候不是要開試了嗎?”

“噢,這個的話,公子於一個月前便取消名次了,具體什麼緣故我們也不知曉。”

僕從撓撓頭,打量聞昭

“王妃,您找我們家公子可是有什麼事?”

聞昭搖頭否認

“沒,沒有,剛好路過隨便問問。”

說完拉著祁姝往隔壁走去,僕從困惑地搖搖頭:這姑娘還是那麼令人難以捉摸啊。

回到房中,聞昭看見魚壇才想起慢慢被落在岐王府了,想了想,還是不準備去拿回來,反正放那幾天也不會少幾兩烏龜肉,這會兒正是它冬眠的好時候。

摸摸腹部,聞昭決定先去填飽肚子,糟心的事以後再說吧……

與聞儆元道別後,魏鏡一回到府裡,譚齊便迎上來

“爺,王妃,早上回定國侯府了。”

魏鏡正換下朝服,聞言淡應一聲

“嗯。”

“那,要不要——”

魏鏡套上外袍,走了出去

“不用,這件事先別管,讓于飛來書房一趟。”

“是!”

書房內,魏鏡收起昨晚的畫,扔進廢紙簍中,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剛放下茶杯,于飛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爺,您找我?”

魏鏡回到書案前,坐下問

“嗯,那邊可有動靜?”

“五殿下封了那兒,所有人許進不許出,都在接受排查,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看來青徐並不知道福佳同的事,那個人只是告訴他人在文撫院?”

于飛撫著下巴略一思索,點頭

“目前來看好像是這樣。”

魏鏡敲敲桌面

“也就是說他不是想幫我們,而是故意把事情弄大,好引起,父皇的注意?”

于飛點頭,魏鏡看著桌案出神,片刻

“上次,阿至說他在陵安老宅的古籍中找到了那把匕首怪異圖案的出處。此事,很有可能與南越國有關。”

“這麼說來,幫我們的人很可能是南越國的?”

魏鏡抽出那張圖紙,指了指上面的字元

“不知道,也許吧。你看,這上面除了字元還有這些圖案,這個東西,有點,像——蛇?”

聞言,于飛湊過去,看了一眼,皺眉

“如果是蛇倒讓我想起一個地方了。”

“詔國!”

兩人異口同聲,對視一眼,魏鏡幽幽道

“如此,我們有必要南下一趟了。”

于飛點頭

“那,您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魏鏡收起圖紙

“儘快吧。在這之前,我們先得將那個女人的注意力分出去一點。”

那件事——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聞昭回家的第一天,她很是意外,她爹竟然沒嘮她,舒舒服服地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聞昭回家的第二天,她開始有點想念龜公慢慢了,當初把它帶回去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聞昭回家的第三天,定點吃喝,按時上藥,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是無趣,越發想念慢慢了。

聞昭回家的第四天,一覺睡到中午,聞爹也沒派人來喊她。祁姝不在身邊,聞昭微微有點驚訝,往常這時候,祁姝早就過來催她了。

想著,她磨磨蹭蹭打理好自己後,晃晃悠悠地去廚房找王嫂要吃的,剛到廚房門口,聽見幾聲哭啼,聞昭一驚,心道:發生什麼大事了?竟然讓平日裡笑口常開的王嫂都傷心落淚?

剛想進去問個究竟,仔細一聽,卻發現這哪是王嫂在哭,分明是同慢慢一樣被她落在岐王府的小蘭來找孃親訴苦告狀了,只聽

“阿孃,姑娘這次太過分了!一聲不響地就回來了,還不帶上我!”

王嫂愛撫地摸摸她的頭,安慰

“你個傻孩子,咋這麼小心眼呢!慢姐兒那是故意不帶你嗎?要是遇到這事,別說是她啦,換我我也生氣!什麼人吶!還以為慢姐兒終於找到好歸宿了呢!你看,我們慢姐兒嫁過去才幾天,他就敢公然——現今趁慢姐兒不在,竟然把人直接接家來了!對慢姐兒不聞不問就算了,也不知他怎麼有臉面每天見到侯爺還當個沒事人似的!真是豈有此理!呸!什麼人中龍鳳!我看,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聞昭默然,自己的事情第一次以這種方式傳入自己耳中,手不覺緊握成拳,那個人可真是——過分!

小蘭一邊打著哭嗝一邊道

“道理我明白,可就是有點傷心。一來是為姑娘遭此不幸,二來是氣王爺負心!當初聽他們說王爺是如何如何在侯爺面前指天立誓要待姑娘怎地怎地好,可如今你看,姑娘不過氣不順,出來才三天他就憋不住了,招搖過市般把人接入王府,昨天更是陪了她一整天,今早才從那女的房裡出來!我看不過,這才偷跑出來的!哎呀我可憐的姑娘啊!”

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又響起,聞昭緊攥衣襬,片刻憋紅臉,咬牙,返身離開。

聽到腳步聲,小蘭與王嫂對視一眼,偷樂,祁姝冒出頭,看著她們,小聲問

“走啦?”

母女倆點頭,對祁姝豎起大拇指,王嫂拍拍她的肩

“可真有你的!依慢姐兒那脾性,現在還不提劍去找岐王算賬去了,到時候岐王定會想辦法留住她,把誤會解釋清楚,倆人就能和好如初了。”

祁姝嘆口氣,總覺得這樣不太好,但看著自家姑娘每日這麼消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但願吧。”

祁姝歪著頭,無力應道,稍刻,像是想起什麼,不確定地問小蘭

“你確定王爺這幾日真的是茶飯不思,日夜牽掛著我們家姑娘的?”

小蘭正拿起她娘剛做的糕點咬一口,聽祁姝這麼問,趕緊嚥下糕點,十分肯定

“那是當然!譚管事每日跟在爺身邊,能看錯?這些可都是他親口跟我說的!”

祁姝一想,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

“既然王爺那麼思念姑娘,昨日為何親自前往文撫院去接那個女人?”

小蘭得意一笑

“這你就問對人了,我問過譚管事了,他說,人可是清倌,清白著呢。以前原是大戶人家知書達禮的姑娘,不過因為家道中落,迫於生計才去那的!”

“你能不能揀重要的說,這又不能成為她光明正大進岐王府的理由!”

“你這人怎的這般沒耐性?這不馬上說到重點了嘛!”

“你們倆說就說,可別吵吵!”

“沒,沒吵,這不心急嘛。”

祁姝哂笑,小蘭繼續

“關鍵是緣分吶!人原是章太傅好友的侄孫女兒!聽說有玉珏為證,貨真價實!”

“那幹王爺什麼事兒?”

“不懂了吧,人章太傅,可是王爺的先生,昔日,對王爺多有關照。太傅致仕好幾年了,聽說在京都著書立說,有時候還出來為咱老百姓講講話本子。一個月前,章太傅突發舊疾,時日無多,回老家去了。王爺為報師恩,主動擔了照顧裘姑娘的責任。”

祁姝恍然,細細回味,突然發現什麼不對勁,眯起眼

“小蘭啊,訊息挺靈通!”

小蘭得意揚頭

“那是,也不枉我和譚管事——”

意識到什麼,小蘭及時住嘴,呵呵一笑

“啊,我想起來了,侯爺之前叫我來了找他一趟的。”

王嫂和祁姝對視一眼,在小蘭起身前將她按下,祁姝走到門口左右張望一下,而後‘嘭’的一聲把門關上,笑眯眯地來到小蘭跟前,拍拍她的肩頭

“小蘭,最近和譚管事走的挺近啊,是不是我乾孃馬上就能收到聘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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