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帕子,仔細又輕柔地擦著敏哥兒臉上的淚珠。
順手還扯下腰間的荷包塞給敏哥兒。
“這荷包裡放著糖,敏哥兒乖,吃一顆糖就別哭了。”
敏哥兒盯著她的耳垂沒說話。
柳音琇就笑著摘下一對小葫蘆耳墜,塞進敏哥兒的手中。
“你喜歡這個嗎?送給你,咱們敏哥兒是個最大度不過的小孩子了,收了我的東西,可就不能再哭了。”
她回過頭來笑吟吟地望著沈明月。
笑容雖嬌柔,在沈明月看來,卻明晃晃地帶著挑釁。
“敏哥兒乖,你娘身子不舒服,不舒服的人難免愛發脾氣,敏哥兒就原諒她一次,好不好?要是敏哥兒原諒你娘,下回我來,給你帶一隻小兔子玩兒,純白的小兔子,毛茸茸的,可好玩兒了。”
敏哥兒彎著眼睛笑了:“你不能騙我。”
柳音琇勾起了小手指:“我永遠不會騙敏哥兒的,來,咱們拉鉤。”
挑釁的笑容終於激醒沈明月。
她不能放任敏哥兒再這麼下去。
那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孩子還小著呢,什麼都不懂。
也許,也許從現在開始教起,一切都還不晚。
“柳大姑娘!”沈明月厲聲呵斥,“這孩子頑劣,可不能哄著他!”
柳音琇笑著打斷了沈明月:“沈姐姐,我家中有好幾個弟弟妹妹,我從小就幫著我娘帶孩子,論起如何哄孩子,我比沈姐姐在行,對小孩子可不能一味地打罵,要循循善誘才是。”
她哄好了敏哥兒,還衝著袁夫人謙虛地笑,以尋求袁夫人的肯定:“夫人,您說呢?”
早已有下人告訴袁夫人,這便是國子監祭酒柳家的大姑娘。
方才,柳音琇在哄敏哥兒的時候,袁夫人就一直在打量著柳音琇。
越是打量,就越是滿意。
這樣的姑娘家,才是她兒子的良配。
看來得早些動手,把沈明月處置了,好給柳音琇騰位置。
至於沈家的家財,有敏哥兒在,沈萬千怎麼著也要給女兒唯一的骨血留些東西的。
袁夫人便笑著回應柳音琇:“大姑娘說的是,我這兒媳婦出身商賈,幼時喪母,無人管教,沒規矩,少教養,我呢,又憐惜她遠嫁,不捨得讓她立規矩,又怕她把敏哥兒帶歪了,這才將敏哥兒養在身邊,沒想到卻讓她多心了。”
柳音琇瞥了黑著臉的沈明月一眼,忙扶住袁夫人的胳膊,笑著勸慰袁夫人。
“夫人消消氣,沈姐姐也不是這個意思,她不過是一時上了頭,忘記這是夫人的院子,冒犯了夫人而已,夫人放心,我會好好勸勸沈姐姐的。”
她扶著袁夫人進了裡屋,還吩咐人把敏哥兒抱走。
態度十分之自然,好像她才是袁夫人的兒媳婦,敏哥兒的親孃。
等安撫好了袁夫人和敏哥兒,柳音琇才掀了簾子出來,一出來,便朝著沈明月行了一禮。
“姐姐,你沒生我的氣吧?”
沈明月含笑看著她:“你幫我安撫好了婆母和兒子,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柳音琇很是不安:“姐姐這麼說,就一定是生我的氣了……”
“你少在這兒裝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