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驚了一跳,下意識地張嘴,剛要喊人,嘴巴就被那人捂住。
“別出聲,是我。”
是裴延。
見沈明月點點頭,裴延才鬆了勁兒,虎口上立馬被狠狠咬了一口。
“沈明月!”
他低聲痛呼,猛地抽出手,狠狠地甩了甩。
藉著窗外的月光一瞧,虎口上赫然一排牙印。
“沈明月,你屬狗的嗎!為什麼總咬人?”
“這話該我問裴二爺,裴二爺上輩子是賊嗎?亦或者是專門惦記哥哥枕邊人的下賤不要臉的混蛋?三番兩次半夜翻入嫂嫂房中,裴二爺意欲何為?”
上回是闖入她的閨房,這次是翻進周姨娘的房中。
若不是篤定前世她和裴延是被人陷害的,沈明月都要懷疑,那次酒醉闖入她閨房,是裴延故意而為之的呢。
“你少往我身上潑髒水!”
裴延蹲在沈明月面前,煩躁地捶了捶床榻。
“沈明月,我問你幾句話,你一定要實話實說,這關乎很多人的性命,你聽明白了嗎?”
藉著月光,沈明月這才看清裴延今夜穿了一身玄衣,肩膀上的顏色看著要更深一些,用手一摸,便摸了滿手黏膩。
“裴二,你受傷了!”
“莫要出聲!”
裴延忙朝著沈明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別管這個了,沈明月,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便好。”
不知是因為受傷了,還是別的緣故,裴延越發煩躁。
“你上回告訴我,我跟錯了主子,你可知,我跟的主子是誰?”
沈明月掃了一眼裴延的肩頭,再掃了一眼裴延的神色,瞬間就明白了。
裴延定然是去查訪慶王底細,這傷怕就是這麼來的。
她頓時便有些緊張。
“二爺先回答我,二爺可暴露了行蹤和身份?”
慶王此人深不可測,若是此時察覺裴延有二心,裴延連同整個裴家都要被連根剷除。
裴家人全死了,沈明月都不在乎。
但她得帶著敏哥兒在此之前逃出裴家。
裴延搖頭:“他們不知道我是誰,追上來的人全被我滅口了。”
沈明月長舒一口氣。
她意味深長地乜斜著裴延:“二爺定然是察覺到慶王不妥當,所以才半夜來找我,是不是?”
真是難為裴二了。
裴二定然先去了擷芳館,沒找到人,才耐著性子尋到擷芳館後頭的染星庭,難為他怎麼找過來的。
“你果真知道!”
裴延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忽然就放鬆了。
怪不得。
前些日子他在慶王那裡看到了一張單子,單子上的人都是慶王的對頭,亦或者沒站在慶王這一邊的臣子。
唯有最後一個人,並不是朝堂中人。
而是江陵首富沈萬千。
他只掃了一眼,單子就被慶王心腹收起來了。
那會兒他還納悶,為何慶王會與一個商賈過不去。
因沈萬千和沈明月的關係,他還遣了心腹,暗中護著沈萬千,並仔細清查沈萬千的底細。
今日他全明白了。
正是因為沈萬千和慶王作對,沈萬千才知道慶王的底細,慶王也才視沈萬千為眼中釘。
只苦了夾在中間的沈明月。
一旦沈萬千出事,沈明月勢必會受到牽連。
西府袁夫人勢利眼,即便迫於寧國公的威勢,不敢休了沈明月,也不會給沈明月好臉色。
沈明月往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裴延只要想起這些,心底就會萬分懊悔。
當初他為何不去試一試!
“沈明月,你現在便寫信給你爹,告訴他,官場莫測,不是他一個商賈可以踏足的,叫他立刻散去家財,抽身而退,尚且還能保住性命,否則……”
沈明月沉下臉:“否則什麼?否則慶王就要給我爹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命你去帶兵抄了我家,把我沈家上上下下幾百人,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
“裴二爺,你是不是已經得到慶王的密令了?”
捨去家財保性命?
呵呵。
她早該想到,慶王是為了錢!
“你怎能這麼想我?”裴延很詫異,“即便慶王真的下了這樣的密令,我也會極力打消他的念頭,何況……”
何況沈明月說得對,慶王並非明主。
“極力打消慶王的念頭?二爺莫要說笑了,慶王是深得臣民之心的王爺,二爺怎的打消?殺了慶王嗎?”
真真是可笑!
若是能打消,為何前世不打消慶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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