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登時亂做一團。
才被請進劉姨娘屋裡的大夫，又被請了出來。
沈明月怕一會兒說不清楚，擔責任，就趕緊讓人去把邱夫人和袁夫人請來。
寧國公也不能躺在兒子妾室的院子裡。
沈明月只得叫人將寧國公先挪到前頭擷芳館的內書房。
大夫細心診治了一番，便說寧國公這是氣急攻心，好好休息幾日就好了。
“大少奶奶，國公爺上了年紀，也該好好保養身子了，平常少吃些大油大葷之物，酒也儘量少喝，最要緊的是，再莫要像今日這般，叫國公爺生這麼大的氣。”
“並非是老夫誇大，有意嚇唬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國公爺若是再不注重保養，再來這麼兩回，便很有可能中風。”
沈明月微微挑起眉頭。
中風？
中風好呀。
寧國公中風了，這國公府的天就塌了。
沒有寧國公約束，袁夫人能把西府全搬回孃家，兩府夫人會天天鬥個你死我活。
至於裴信，自然是一天到晚往府裡領姑娘。
就算沒錢，也要典當了東西，出門去會一會他那些個狐朋狗友。
想到國公府將來的亂象，沈明月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把大夫弄得一頭霧水：“大少奶奶，這可不是兒戲。”
沈明月回過神，忙鄭重應承：“大夫放心，我定然會把此事告訴兩位夫人。”
府裡有這兩個夫人，還有一個裴信，想要寧國公不生氣？
怕是比登天還難。
大夫給寧國公診完脈，又被請回了染星庭。
繡球此時掀了簾子進來，將沈明月請到了外頭的廊子裡。
“奶奶，我打聽出來了，琥珀沒了。”
“誰？琥珀怎麼會沒了？”
沈明月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時半會兒沒捋清思緒。
她才叫瑞香去囑咐琥珀，趁著眼下大鬧一場，琥珀才好被放出去，這才過去不到兩個時辰，琥珀就沒了。
怎麼會呢？
“聽說是琥珀在夫人跟前表白了一番，說什麼這輩子跟定夫人，不願意跟著大爺，死也不想出去，還拿著剪子戳自己，事情鬧得很大。”
“正院裡的人攔不住她，她一路跑到二門處，撞見了國公爺身邊的小子，哭訴了一番，才被曹媽媽等拖了回去。”
沈明月擰眉沉思。
琥珀這一招沒錯。
把信兒傳給寧國公，再把事情鬧大，逼得寧國公不得不出面，她就能順利出府去了。
“等國公爺從東府趕到正院，琥珀已經沒了，曹媽媽說，是她們沒看住，琥珀趁著她們沒留神，跳了井，袁夫人為此哭天搶地，只說琥珀氣性大，國公爺卻認為是大爺淫辱母婢，這才氣沖沖地往這兒來。”
沈明月下意識地覺得不對勁。
琥珀那麼想出府去，眼瞅著便要成功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跳井？
“此事還有其他人看見嗎？”
繡球搖搖頭：“看見的人，都是夫人的人。”
人都死了，至於怎麼死的，還不是光憑袁夫人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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