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巧老大不樂意。
她站起來,拍了拍膝蓋,嘟著嘴哼道:“是夫人身邊的琥珀,大爺倒是沒看上她,準是那小蹄子想著大爺,一心要做姨奶奶,所以求了夫人,夫人才說要抬她做大爺的姨娘,只等著年後辦這件事了。”
沈明月忙看向身邊的瑞香。
瑞香微微擺了擺手。
她心裡便有些明白了。
怪不得琥珀今日會稱病,大概是因為不樂意,又不能反駁袁夫人,所以躲著不肯出來見人。
裴信的後院裡光是姨娘便有十來個,再加上通房丫頭,整整住了兩個大院子。
袁夫人這是真不怕自己的兒子出個好歹啊,還一個勁兒地往裴信身邊塞人。
塞吧塞吧,遲早有一日把裴信的身子掏空了。
沈明月累了,三言兩語打發走纖巧,拉著瑞香的手便囑咐她。
“你這幾日多往正院走走,去看看琥珀,探一探琥珀的口風,她若是樂意做姨娘,那你就什麼都別說,她若是不樂意,咱們就想個法子幫她一把。”
琥珀是袁夫人身邊第一得用的人。
要是能把琥珀拉攏過來,就等於是斷了袁夫人的一條臂膀。
正月初八,新任國子監祭酒柳家辦春宴,請了好些人去,東西兩府都在被邀之列。
這帖子是年前下的。
邱夫人一向自視甚高,又瞧不上國子監祭酒這個四品官,早就說了不去。
袁夫人倒是很想去。
可她年前和袁舅母鬧了那樣一場笑話,哪裡還有臉出去,便稱病不去。
裴家便只有裴信和沈明月夫婦去。
裴信沒騎馬,臨行前,硬是嬉皮笑臉地擠上馬車,把瑞香幾個丫頭都趕了下去。
沈明月看見他就噁心,忙將臉別過去,生怕一會兒吐出來。
“小月,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你怎麼見了我,還是板著臉啊?”
裴信笑著攬住沈明月的肩,被沈明月一把拍開。
“我是個無知婦人,不懂體貼溫存,大爺可千萬別靠著我,省得生氣。”
沈明月素來端莊溫柔,一直都是面上帶笑,和氣可親。
今日卻板著臉,配上蜜合色的小襖、秋香色的裙子,越發嬌俏可人。
就連生氣,都帶著一些嬌滴滴的味道。
裴信越發心癢難耐。
他朝著沈明月不停地作揖,求沈明月賞他幾分好臉色。
“小月,上次的事情,是我做錯了,我知道你心裡還生氣,那你打我罵我,都使得,就是別不理我呀。”
馬車裡沒有旁人,裴信乾脆就跪在沈明月面前,抓著沈明月的手,輕輕甩了自己一巴掌。
“小月,你這下子能消了氣吧?你必定是早就不生我的氣了,要不然,怎麼肯把纖巧抬成姨娘?”
沈明月冷冰冰地瞪著他:“你怎麼知道此事?纖巧是不是已經成了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