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怔住了。
她一臉不可置信,哆哆嗦嗦地指著沈明月。
“賤人,你說什麼?”
沈明月莞爾揚唇:“我說,母親想為大爺求娶柳家大姑娘,現在也不遲,我願意自請下堂,把國公府大少奶奶的位置騰出來,母親,您看這樣可好呀?”
袁夫人愣了愣,隨即便發出尖叫,好似公雞打鳴。
“沈明月!你瘋了不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國公府大少奶奶這個身份,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竟然要自請下堂?你嚇唬誰呢!”
沈明月微微福身:“兒媳一向乖順,自然是母親想要什麼,兒媳就儘量滿足母親,眼下,母親不是眼紅東府的延二爺能與國子監祭酒家的姑娘成親麼?那兒媳就成全母親和大爺,母親該高興才是。”
“過了十五,就請母親與兒媳一道,將兒媳嫁入裴家以來的嫁妝清點一番,少了的,還請母親補上,若是母親補不起,那咱們就去國公爺跟前分辯分辯,請國公爺為兒媳補齊嫁妝!”
袁夫人身子一軟,忙靠住間壁。
沈明月嫁進國公府快五年,帶來的嫁妝一多半都花在他們母子倆身上。
若真是要她補,她上哪兒補去!
“賤人,”袁夫人低聲咒罵,“仗著你孃家有幾個臭錢,便敢這麼對我,我可是你的婆母!”
沈明月微微挑眉:“婆母不慈,與猛虎無異,母親還是想想,到底還要不要為大爺求娶柳家大姑娘了。”
她自顧自地坐在對面的交椅上,把袁夫人氣得臉色發青。
“我看母親也沒法補齊我的嫁妝,這樣吧,我再給母親出個主意,我呢,看在國公爺的面子上,勉強繼續做母親的好兒媳,母親可以叫媒人登柳家的門,為大爺求娶柳家大姑娘做二房貴妾。”
“這樣一來,母親既不用掏錢補我的嫁妝,又能為大爺結下這樣一門清貴的親事,豈不是兩全其美?”
袁夫人一雙眼瞪得跟牛眼一樣大,她嘴裡不停地念叨著瘋了瘋了,看上去,她才像是瘋了的那一個。
“沈明月啊,我看你是真的瘋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商戶女罷了,人家柳家大姑娘是四品官國子監祭酒的女兒,你做正房奶奶,叫柳家大姑娘做二房,你也配?”
沈明月撫掌而笑:“罵得好!可不是麼,柳家大姑娘是四品官國子監祭酒的女兒,且才貌雙全,素有賢名兒,配東府二爺這個新封的昭勇將軍都是足夠的了,大爺想要求娶柳家大姑娘?他也配?”
翻臉鬧騰一場,沈明月連喘氣兒都順溜了不少。
她極其敷衍地給袁夫人行了禮,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在用針線扎小丫頭手指的敏哥兒,猛地掀開簾子,對瑞香點了點頭。
出了正院,還能聽見袁夫人在裡頭大發雷霆。
瑞香很擔心,她緊緊地跟在沈明月身後,沒有說安慰的話,半晌才提起琥珀。
“奶奶,我去瞧了琥珀,琥珀是真的病了,已經兩天不吃不喝,人都瘦了一大圈,我問她缺什麼,她拉著我的手,哭著喊娘,說是隻想贖身出府,還說她有錢,求奶奶幫個忙,奶奶若是肯幫忙,她就把袁夫人放印子錢的賬本和印章偷出來。”
袁夫人竟然放印子錢!
沈明月渾身的血都好似被凍住了一般,好半天,才緩過這口氣兒。
把瑞香都嚇壞了:“奶奶可別氣壞了身子!為了袁夫人可不值當,奶奶,我是這麼想的,反正奶奶已經打定主意要跟大爺和離了,那咱們就別管這攤子事了,我明兒個去跟琥珀說一聲,就說奶奶實在是幫不上忙……”
沈明月一把攥住瑞香的手:“不,你不能這麼說,你要告訴琥珀,我能幫上這個忙,叫琥珀耐心等著,最遲到敏哥兒生辰那日,我就能把她光明正大地送出去。”
她的手不由自主搭上平坦的小腹。
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這個肚子就藏不住了。
“去告訴孫大有,讓他挑幾個機靈的夥計,給我緊盯著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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