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喜歡！”
裴信不由自主便說漏了嘴。
“那柳家的大姑娘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又蕙質蘭心，誰若是娶了她，那才叫有福氣呢，可惜啊……”
他搖頭晃腦，一連說了幾個“可惜”，才忽然反應過來，拉著沈明月的手嘻嘻笑。
“小月，你可真是我裴家的賢婦，我酒醒後，聽婆子說你請了柳家大姑娘來做客，就知道你肯定是在為阿延謀劃，阿延有你這樣的好嫂嫂，也算是他這個小子有福氣。”
沈明月心頭湧起一股淡淡的酸楚。
為什麼每個人都以為她是在給裴延謀劃？
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那柳音琇十全十美？
她不信這世間有十全十美的人。
十全十美，大抵都是裝出來的。
尤其是柳音琇這樣蛇蠍心腸的人，最會演戲。
“大爺快別說了，”沈明月抽出自己的手，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我原先的確是想著給二爺謀劃呢，可母親卻生我的氣，說我多管閒事，胳膊肘往外拐，淨幫著二爺。”
“還說二爺若是娶了柳家大姑娘，仕途會更上一層樓，到時候會把大爺壓得死死的，這寧國公府的爵位，怕是也要落在二爺的頭上。”
她一面說，一面留神檢視裴信的神色。
裴家東西兩府的夫人雖然不和，可這兄弟二人卻一團和氣。
涉及爵位之爭，不知道這兄弟二人還會不會兄友弟恭。
“母親忒想不開了，”裴信不耐煩地擰眉，“你別跟著母親學，這爵位本來就是東府大房的，我去爭什麼爭？”
喲，裴信倒是想得開。
沈明月微微挑眉：“母親的意思是，咱們西府雖然是二房，可大爺卻是國公爺的嫡長子，論誰最有資格承繼爵位，還說不定呢。”
“一派胡言！”
裴信越發生氣。
“母親年紀大了，許多事情都糊塗，你莫要事事都依著母親的意思，往後母親那裡有什麼事，你要及時跟我透口風，就比如琥珀這件事，你留神看著，一有變數，就立馬告訴我。”
這是真的急了。
沈明月自然什麼都依著裴信。
眼瞅著要就寢了，沈明月便哄著裴信去幾個姨娘那裡。
裴信腆著臉，說要留下來。
“這一陣子沒跟你同房，你不想我？”
他一開口，沈明月就犯惡心。
“怎麼不想呢？”
即便是噁心，沈明月也得強忍著露出笑臉。
“可我的身子不爭氣，這一陣子總不舒服，大爺還是去別處歇著吧，等我身子好了，我再伺候大爺。”
她一說身子不舒服，裴信就仿若聞到了汙穢味兒，忙掩著鼻子站起來。
“等過了正月份，你還是趕緊找個大夫瞧瞧，總這麼拖著，家裡的事情都要耽擱了。”
他甩著袖子出了門，棉布簾子高高蕩起，又重重摔下。
好似就連這棉布簾子，也在嫌棄沈明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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