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瑞香掀了簾子進來,“纖巧已經睡下了,我給她臉上上了藥,瞅著這些日子怕是見不了人了。”
沈明月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知道了,瑞香,明日叫人把這簾子換了,拿去外頭燒了,我嫌晦氣。”
瑞香盯著那簾子看了一眼,心裡雖然疑惑,卻一口答應。
誰知第二日,袁夫人卻上吐下瀉,一連兩日,折騰得闔府不得安寧。
請了相熟的大夫來,大夫卻欲言又止。
袁夫人這兩日吃不好睡不好,人看著更加憔悴,跟來探病的邱夫人一比,簡直像是邱夫人的長輩。
邱夫人是特地來看熱鬧的,大夫訥訥不敢言,她就忍不住催大夫。
“大夫,你有話直說就是,是不是我這弟妹要不好了?唉,我就說麼,這一天到晚又要吃齋唸佛,又要玩心眼兒,沒病也要被折騰出病來了。”
寧國公也在。
他忙咳嗽了一聲,瞪了邱夫人一眼。
“大夫請借一步說話。”
大夫行了一禮,便要隨寧國公出去。
“大夫請留步……”
袁夫人有氣無力地坐了起來。
“我是不是真的要不好了?請大夫明言。”
大夫看了看屋中的幾個人,最後視線定在了沈明月身上。
“不知夫人這一向的飲食都是誰負責啊?”
他一說飲食,屋裡的幾個人臉色都變了。
結合大夫方才支支吾吾的樣子,就很難不讓人想象,是不是袁夫人的飲食被人動了手腳。
這大夫方才盯著沈明月的眼神,很明顯就是懷疑是沈明月這個兒媳做的孽。
商戶女麼,嫁進了國公府,不滿婆婆教導規矩,動手害了婆婆,好像也說得通。
沈明月自然不會給別人懷疑自己的機會。
她忙解釋:“國公爺,年前您就撤了我的對牌和鑰匙,把西府交到了伯母手上,我這一向身子也不好,自己還吃著藥呢,哪裡能照管母親?也是我的不是,我若是能好好照顧母親,何至於叫母親受這樣的罪?”
“好孩子,不怪你,”袁夫人伸手拽住了沈明月的袖子,“我知道你也病著,這才把敏哥兒抱到我身邊養著,就是想讓你好好養病,可誰知道會鬧出這樣一場來呢?要怪,只能怪我不當心,入口的東西,也不仔細瞧瞧,給了有心人可乘之機。”
這有心人是誰,便不言而喻了。
邱夫人急得臉都紅了:“你們婆媳倆一唱一和的,這不是誣賴人嗎!我可沒在你們西府的飲食裡動手,你們別想賴在我頭上!”
“伯母,你可別冤枉我啊!”
沈明月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眼淚就霎時湧了出來。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呢,怎會跟母親一唱一和誣賴人?”
這屋裡人人都在演戲,只看誰演得更好。
沈明月當即就跪在寧國公跟前,重重地磕了兩個頭。
“國公爺,大正月裡,我也不怕咒我自己,我若是跟母親一唱一和誣賴伯母,或者,我若是對這件事知情,又或者,我若是在母親的飲食中動了手腳,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倘若國公爺覺得我發的誓還不夠毒辣,那我就拿敏哥兒的性命發誓,如若我前言有虛,就叫敏哥兒暴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