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微微挑眉。
紀雪蓉倒還留著幾分天真呢。
“紀姑娘，有一句老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跟柳大姑娘做的事情，以為這天底下就無人知道了麼？你們錯了。”
“京城之中無秘密，柳大姑娘的身份和長相又那麼打眼，她和你這樣一個絕色姑娘來往，怎會不被人注意到呢？”
紀雪蓉抿了抿唇，忽然起身給沈明月行了禮。
“奶奶，我說過，我只求能夠跟大爺長相廝守，別的事情，一概不想插手，還求奶奶能放過我！”
沈明月淡淡地笑道：“紀姑娘，你要弄明白，現在不是我能不能放過你的問題了，而是柳音琇，她會放過你嗎？”
紀雪蓉一愣，隨即便苦笑著道：“她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只要我……”
“只要你什麼？”
紀雪蓉抬起雙眸，看了沈明月一眼，才咬了咬唇，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答應過我，只要我在國公府站穩腳跟，把奶奶擠兌得無立足之地，甚至……甚至，叫大爺休了奶奶下堂，壞了奶奶的名聲，她就把大爺給我。”
“屆時，她會給大爺安排一個外放的閒散官職，叫大爺帶著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去外地赴任，一輩子不用回到京城，一家三口過自己的小日子。”
紀雪蓉說罷，便扶著肚子，在沈明月面前跪了下來。
“奶奶，我自知我的身份是見不得人的，也知道我配不上大爺，可人都是有念想的，我的念想便是與大爺一生一世一雙人。”
“興許，大爺在奶奶眼中是根草，但在我眼中，大爺處處護著我，對我溫柔備至，呵護有加，我家裡沒出事之前，想的，便是尋大爺這樣的男人，相守一生，而今好不容易遇到了，我實在是丟不開手啊！”
沈明月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這世間的事情可真是奇怪。
同一樣東西，同一個人，有些人棄之敝履，有些人視若珍寶。
萬萬沒想到，裴信這樣的人，在紀雪蓉眼中，也會是如同英雄般的存在。
“紀姑娘，我成全你，不過，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跟柳音琇到底是什麼關係，又是如何認識的。”
紀雪蓉猶豫了。
顯然她跟柳音琇之間並非是單純的僱主關係。
若是柳音琇買下了她，叫她潛伏在裴信身邊，她一定會照實說，不會這麼猶豫。
除非，她和柳音琇的關係沒這麼簡單。
“紀姑娘，其實這種問題，我不問你，我也有法子查出來，我問你，只是給你一個投誠的機會。”
紀雪蓉臉色晦暗，顯然不知道要如何說。
“你不想說？”
沈明月冷冷地笑了兩聲。
“紀姑娘，你猜，如果裴信知道他心心念念護著的姑娘，是被人收買了潛伏在他身邊，而且還是出身風塵，他還會不會繼續念著你，裴家又會不會要你留下腹中的孩子？”
紀雪蓉登時便神色慌亂。
她下意識地捂著肚子，後退了幾步，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奶奶……奶奶是如何得知我出身風塵？”
沈明月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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