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姑娘，你和柳音琇未免太小瞧我了，很多事情，我不查，是因為我不想查，懶得查，只要我一動手，自然什麼都知道了，就連你和柳音琇的關係，即便你不說，我也早晚會知道。”
紀雪蓉咬了咬唇。
她心裡清楚，從她向沈明月亮出底牌的那一瞬間，她便完全處於下風。
沈明月必然從她的身世入手，將她從頭到腳查個底朝天。
紀雪蓉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沈明月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她和柳音琇的確是太小瞧這位國公府的大少奶奶了。
先前外頭人都傳說，寧國公府的大少奶奶出身商戶，淺薄粗鄙，不通文墨，愚鈍不堪。
如今看來，那都是外頭的傳言罷了。
大少奶奶的確不通文墨，卻並非大字不識。
她雖出身商戶，卻心懷寬大，聰明靈慧，哪裡是外頭傳言的那般不堪。
“奶奶既然已經知曉我的身份，那我也就不瞞著奶奶了，我只有一事相求，請奶奶成全……”
紀雪蓉還未曾說完，沈明月便擺手打斷她。
“柳音琇許你說事成之後，就給裴信找個外放的閒散官員當一當，叫你跟著去，紀姑娘，這種話誰都能說一說，但我沈明月不喜歡說大話，我可以給你保證，三日之內，我便能將你和裴信送出去。”
紀雪蓉怔住了：“送出去？”
沈明月點點頭。
“如今朝廷波雲詭譎，這個時候出去做官，可不是個好時機，何況裴信素來是個沒腦子的，他做官，怕不是要得罪一大波人，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放心，我會請人相助，讓裴信出去做個生意，國公爺也一定會同意的，我給你一筆錢，你拿著防身，千萬不要叫裴信知道了，免得到時候他生意不成，把銀子都敗光了，你們還沒個防身的錢。”
“拿著這筆錢，跟著我沈家的商隊，你們可以去西域，二爺的駐軍正好在那裡，有二爺護佑著，想必也無人敢欺負你和裴信，你們大可以在那裡安家。”
“等過上個七八年，朝中的局勢穩了，事情也都有了定論，柳音琇就無法再威脅你了，屆時，你再選擇回到京城，或者繼續待在西北，都使得。”
紀雪蓉低垂下頭，似乎在盤算沈明月說的話。
沈明月也沒有催她。
她能看得出來，紀雪蓉的心並不怎麼壞。
給紀雪蓉一條生路，抓住柳音琇這個最大的仇敵，才是她目前為止最要緊的事情。
紀雪蓉沒有考慮太久，她抬起雙眸，咬了咬唇：“我等奶奶的信兒。”
沈明月笑了笑。
紀雪蓉果然是個聰明人，非要見到好處才肯開口。
沈明月毫不含糊，當天便叫人送信給裴延，又請了沈貴和孫大有等人商議。
第二日趕在寧國公下朝的時候，進了寧國公的書房。
約莫掌燈時分，寧國公那邊就傳了信，叫裴信收拾收拾，跟著商隊去西北長長見識。
這可把袁夫人氣壞了，她立馬帶著人趕到擷芳館。
一進門，就吼著讓沈明月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