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的心猛然縮緊。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死死捏住了裴延的手。
“柳家？你為什麼要提柳家？你到底還知道多少事情！”
裴延眉頭緊皺。
明月顯然知道些什麼，難道她知道背後是柳家在搗鬼？
那前一陣子她跟柳音琇那麼要好，只不過是逢場作戲？
“我只知道，是柳大人推波助瀾，非要置沈家於死地，我特地去查了你們兩家的底細，卻找不出一絲端倪，所以才來問你，你們和柳家是否結過仇？”
這也是沈明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那日她去柳家赴宴，柳夫人與其他幾位柳姑娘都很正常，唯有柳音琇，看沈明月的眼神，是帶著恨意的。
沈明月想不通的一點，就在於此。
如今裴二又單把柳家拎出來說，倒算是證實柳家要害沈家。
沈明月便又糊塗了。
那日柳家酒宴上，究竟是柳夫人和其餘幾位柳姑娘太會做戲了呢，還是柳音琇急於表現，以至露出了破綻？
“明月，無論你知道多少，總之一句話，你往後莫要再與柳音琇來往，她並非好人，很有可能，是慶王的人。”
沈明月白了裴延一眼：“還用你說？我可不像某人一樣，眼盲心盲，助紂為虐了這麼久！”
裴延苦笑了兩聲：“你放心，我正籌謀著如何脫身，過不了多久，慶王就拿捏不住我了。”
沈明月冷哼兩聲。
雖沒吭聲，心裡卻也鬆了一口氣。
裴二離開慶王，這輩子就不會帶兵去抄沈家吧？
轉念一想，沈明月又發起愁來。
即便裴二棄慶王而去，總還有別人。
沈家的危機仍在。
“你不用擔心，”裴延一眼就看出沈明月心中隱憂，“慶王手上無兵力，只有文臣，我若是去了，他短時間內還動不了沈家。”
只有手上有兵，身後有足夠的底氣，慶王才會鋒芒畢露，大刀闊斧地剷除異己。
此次除掉太子，便是如此。
慶王自以為掌握了裴延和西北軍、裴家軍，太子沒了，他便能撐過這一場動盪。
風波過去，就可以與簡王等抗衡。
裴延便偏要給慶王來個措手不及，讓慶王無人可用。
沈明月明白裴延的意思。
她輕輕搖頭：“此事不能僥倖，能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除非……”
除非慶王死了，或者柳家滅了。
瑞香很快將東方名請了回來。
診脈時，東方名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
看一眼二人，他便笑一聲。
笑得沈明月惱火至極。
裴延見她神色不對，忙咳嗽兩聲，瞪了東方名一眼，低聲威脅東方名。
“你是不是嫌命太長了？老老實實看你的病，把嘴閉上，看病也能笑成你這樣，你還沒被打死，已經是你祖上積德了。”
東方名艱難地收起笑容，假意咳嗽幾聲，一瞥身邊的沈明月，“噗嗤”一聲，又笑了。
“東方名！”
裴延一拳頭砸過去，正中東方名肩膀，痛得東方名呲牙咧嘴。
“裴二！你這廝不厚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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