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便瞪了袁夫人一眼:“沈氏,你莫要怕,照實說就行。”
袁夫人也被這一眼瞪得心慌,又怕沈明月把裴信做下的醜事抖摟出來,又怕寧國公申斥她,急得手都哆嗦了,一個勁兒地朝著沈明月眨眼睛。
沈明月都快笑死了。
她暗中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才強忍住沒笑出聲來。
“母親,您的眼睛是怎麼了?抽風了?兒媳這就給您請大夫來。”
寧國公一扭頭,就發現袁夫人在拼命眨眼睛,氣得猛一拍桌子:“袁氏!你若無事可做,就去你的小佛堂唸經去!再敢威脅沈氏,我便禁了你的足!”
禁足袁夫人,東府的邱夫人該要抱著肚子笑上三個月。
袁夫人哪敢呀,只得狠狠瞪了沈明月一眼,數著念珠,往炕裡挪了挪。
痛快!
沈明月在心裡大笑兩聲,面上卻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
“國公爺,大爺前些日子說要娶一房妹妹進府,要三千兩銀子,方才又遣了跟著他的小子回來,要二百兩銀子,說是在外頭請人吃酒,立等著結賬呢……”
“放屁!”
寧國公一拳把一張小炕桌砸了個坑。
“娶什麼小老婆要三千兩銀子!仙女嗎!”
“吃什麼酒要花二百兩銀子!是天上的瓊漿玉露?”
“這臭小子在哪兒?快把他綁進來,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他!”
寧國公脾氣衝,幼時跟著祖母在老家待過好些年,祖母溺愛,無人敢管,就學了些糙話。
後來回到京城進了學,學了些規矩禮儀,但一發起脾氣來,還是改不掉這個暴脾氣。
若是著急了,拳打腳踢的時候也有呢。
上輩子沈明月和裴延光著身子被堵在閨房大床上,寧國公氣紅了眼,抄起門閂就沒頭沒腦地打過來。
若不是裴延護著她,她那會兒就被打死了。
想到裴延,沈明月心底忽地湧起一股熱流。
她忙咬住雙唇,把這股熱流壓了下去。
這副模樣看在寧國公眼中,便是一副委屈到不敢言語的樣子。
寧國公越發生氣,當即就要喊了家丁,隨他一起去捉拿裴信。
這要是真的讓寧國公去了,裴信往後在京城可就難做人了。
更別提爭什麼世子之位。
袁夫人急得丟掉念珠,一個鯉魚打挺兒蹦下大炕,“噗通”一聲跪在寧國公跟前,抱住寧國公的大腿便哭求。
“老爺!阿信不是這樣的孩子,定然是那起子小人回來漫天要錢,好把多餘的錢吃進自己肚子裡去,阿信媳婦兒!”
她轉過頭來猛瞪沈明月,轉而想起寧國公就在跟前,便只好換了神色,幾乎是在哀求沈明月了:“阿信媳婦兒,你是最知道阿信的,他幾時胡來過?你倒是為他說兩句話呀。”
沈明月撇撇嘴,裴信胡來的時候還少嗎?
今兒個她先放過裴信,先處置了旺財。
裴家這些欺她負她之人,她要一個一個慢慢收拾!
“國公爺,母親說的沒錯,兒媳方才問過底下人了,就是旺財這小子欺上瞞下,大爺叫他回來拿五十兩,他能說成一百兩,被兒媳說破,他便惱羞成怒,不服兒媳的處置,求國公爺和母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