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瀾坐在自己房內,指尖輕叩床畔檀木几案,三聲脆響後,暗格應聲而開。
她捧出個描金烏木匣,裡頭靜靜臥著張人皮面具,薄若初冬新冰,透似蟬翼,在燭火下泛著珍珠般的瑩潤光澤。
這物件原是隱閣閣主的手筆。
那日她試戴時,銅鏡裡倏然映出張陌生又熟悉的臉,眼尾天然含情,偏生眉間一點硃砂痣淨若雪中紅梅。
與她自己清冷如霜的容貌截然不同,這面具竟將妖冶與純真糅得恰到好處,既豔且清。
這時徹徹底底的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張臉。
有這樣面具,日活自己想做些別的事情,就方便了很多。
青鸞悄無聲息的進屋,斗篷上還沾著塞外的黃沙。
青鸞微微低頭,哭喪著一張臉。
蘇清瀾想也不用想,青鸞定是被蕭逸塵那廝數落了。
她把人皮面具放好,描金烏木匣\"咔嗒\"一聲合上。
\"他說什麼了?\"蘇清瀾問。
\"少主說...說您不該擅自去大皇子府涉險。\"青鸞突然提高聲調,活靈活現地模仿起蕭逸塵冷厲的語氣:\"那些護衛都是見過血的邊軍退下來的,她當是在逛胭脂鋪子?\"
\"哦?\"蘇清瀾忽然輕笑,廣袖一展原地轉了個圈,\"我這全須全尾的站著呢。\"
屋內突然靜得能聽見燭芯爆花的聲響。
青鸞聲音越來越低:\"還有...少主問...\"
\"你告訴他我動用了隱閣的人?\"蘇清瀾反應過來先一步問道。
\"我沒說!\"青鸞解釋道,\"少主猜到的,問隱閣的殺手好用麼?\"
蘇清瀾把盒子往案上一拍:\"猜到就猜到吧。還有,隱閣的殺手,身手不錯。\"
蕭逸塵幼年時屢遭刺殺,其中一次尤為兇險。
不知是二房還是三房重金聘請隱閣高手出手,將他重傷至臥床半月。
這場慘敗讓心高氣傲的蕭逸塵倍感屈辱,他始終記恨江湖門派竟能將自己與暗衛打得潰不成軍。
後來他與蘇清瀾聯手佈局,將隱閣在汴京的據點悉數拔除,並放出狠話,若隱閣再敢接刺殺蕭家嫡子的買賣,便徹底斷了他們的生計。
正因這樣,蘇清瀾才得以掌握隱閣據點的分佈,甚至能直搗黃龍找到閣主所在。
蘇清瀾知道這些,蕭逸塵自然也知道。
能短時間找到足以抗衡大皇子府侍衛的戰鬥力,那就只有隱閣了。
蘇清瀾指尖輕叩桌案,眸中寒光一閃:\"你家少主是什麼時候察覺大皇子有謀反之心的?\"
青鸞說道:\"自大皇子被迫迎娶沈家姑娘那日起,少主便盯死了他。”
“或者說,大皇子有心謀反,但是還未轉為實質。只是屯私銀、結黨羽,開始做謀反的準備。\"
蘇清瀾好奇道:“可密室那些兵器?邊關佈防圖......”
青鸞狡黠一笑,“全是少主命我們連夜佈置的局。”
蘇清瀾讚道:“果然,只有他有這麼大手筆了。”
若非蕭逸塵在蘇清瀾血洗大皇子府後,暗中將謀反的罪證一一坐實,她絕無可能如此輕易脫身。
皇帝震怒之下,必會徹查到底。
可當那些鐵證擺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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