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拓跋子衿始終剋制著。即便無數次想折斷她羽翼,最終卻連她身邊一隻螻蟻都未動過——他太清楚,脅迫只會讓這株帶刺的花徹底枯萎。
拓跋子衿發現自己變了。
曾經流連花叢的興致消散殆盡,如今唯一能勾起他興趣的,只有暗衛每日稟報關於蘇清瀾的點點滴滴,她晨起時綰髮的姿勢,用膳時偏愛的菜色,甚至不經意間的一句嘆息,都令他反覆咀嚼。
佔有慾在心底瘋長,像毒藤般纏繞心臟。
多少次午夜夢迴,他幾乎要下令將人強行擄來。可他又生生忍住,他要的不只是她的人,更要那顆鮮活跳動的心完完整整屬於自己。
當發現蘇清瀾與蕭逸塵兩情相悅時,拓跋子衿整個人都陰沉了幾分。那些輾轉難眠的夜裡,全是在謀劃如何斬斷這段情絲。
現在好了。命運終究站在他這邊。
既然蕭逸塵死了,那麼蘇清瀾就是自己的。
蘇清瀾眼底凝著霜,起身便要離開。
拓跋子衿卻橫跨一步擋在她面前。
他身量極高,蘇清瀾堪堪只到他肩頭,像株被山影籠罩的雪松。
她向左邁步,那襲紫袍便跟著左移。她往右繞行,他的身影又截斷她去路。
\"聽說...\"他俯身時烏髮垂落,帶著松木冷香,\"你近日在尋件稀罕物?\"
\"讓開。\"蘇清瀾終於抬眼,眸光比刀鋒更冷。
蘇清瀾推他的胸膛。
拓跋子衿低笑出聲,任由她推得自己後退半步,卻又立刻逼近,這次幾乎將她困在牆角:\"若我偏要攔呢?\"
寒光乍現。
一柄青鋒劍突然橫在拓跋子衿頸側。
宇文硯清的聲音自後方幽幽傳來:\"小侯爺,借過。\"
劍刃隨著話音輕輕下壓,在蒼白的面板上壓出一道紅痕。
宇文硯清的青鋒劍如游龍出鞘,拓跋子衿旋身避讓。
蘇清瀾得了空隙就要走。
忽然拓跋子衿說道:“我有你要的東西。”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能讓你夜不能寐的東西。\"
蘇清瀾冷笑:\"小侯爺的玩笑話,留著回去哄赤瀾的姑娘吧。\"
拓跋子衿輕撫袖口,淡淡道:\"三日後我便啟程,你只剩這些時日。若再遲疑,你所求之物——\"
他頓了頓,眼尾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會與我一樣,永遠消失在你眼前。\"
大年初五的夜風捲著爆竹殘屑,這短短五日,竟像耗盡了半生光陰。
宇文硯清在月色下攥住蘇清瀾微涼的手腕,指尖在她腕間摩挲著檢查:\"可有傷著?\"
\"只是乏了。\"蘇清瀾蒼白的唇彎成新月。
青石板路上,繡鞋踏碎薄霜的聲音格外清晰。
宇文硯清始終落後半步,直到蘇清瀾有些踉蹌。
他忽然蹲下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