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眼波流轉,恨不能立時嫁入安瀾王府,哪怕只換得他垂眸一顧。
皇帝輕咳一聲,將眾人從痴醉中驚醒,目光銳利地望向拓跋子衿:“朕聽聞小侯爺前些日子身子不適,怎的今日又有雅興赴宴?”
前幾日赤瀾蝗災未平,內患猶在,他本該焦頭爛額,卻因蘇清瀾暗中相助,這才能這般從容赴宴。
拓跋子衿執禮一笑,恣意張揚:“忽覺興致盎然,便來了。”嗓音低沉如酒,聽得滿座女兒家耳尖微紅。
可這話卻狂妄至極,大周宮宴,在他口中竟似尋常家宴,來去隨心。
戰敗之國,何來這般底氣?
蘇清瀾冷眼旁觀,指尖輕叩案几。這拓跋子衿,當真囂張得刺眼。
殿中群臣面色各異,卻無人敢言。
兩國局勢微妙——大周雖勝,卻國庫空虛,糧草難繼。
赤瀾雖敗,仍兵強馬壯,虎視眈眈。
若再起干戈,只怕兩敗俱傷。
皇帝沉默不語,只抬手示意宴席繼續,將此事輕描淡寫揭過。
秦蓁蓁拈了塊糕點,湊近蘇清瀾低聲道:“這拓跋小侯爺當真狂妄,竟敢如此頂撞陛下,就不怕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治罪?”陸雪瑤輕嗤一聲,指尖碾碎半塊酥餅,“赤瀾鐵騎就在邊境屯著,咱們大周文官滿朝,能打仗的將軍屈指可數,還有糧倉裡的老鼠都快餓死了,將士們都快沒飯吃了。拿什麼治人家的罪?”
她聲音壓得極低,字字卻如刀鋒刮骨。
蘇清瀾垂眸不語。
陸雪瑤這話雖刺耳,卻道破真相。
如今的大周,早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秦蓁蓁瞪大眼,“噓,你聲音小點。”
陸雪瑤這話若被有心人聽去,怕是要掀起一場風波。
秦蓁蓁託著腮,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狡黠:\"這位拓跋小侯爺確實生得俊俏,不過嘛——\"
她故意拖長了尾音,\"比起蕭逸塵,終究差了些意思。清瀾,你說是不是?\"
蘇清瀾輕哼一聲,帕子半掩著唇角:\"何止差些意思?我看他骨子裡就不是個好東西。\"
三人相視一笑,像偷了腥的貓兒般抿著嘴,卻又忍不住從指縫裡漏出幾聲輕笑。
蘇清瀾正用帕子拭著嘴角,忽然察覺一道視線。
抬眼望去,貴賓席上的拓跋子衿微微側首,目光似有若無地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漫不經心地移開。
那眼神,可不按什麼好心!
蘇清瀾立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拓跋子衿的身邊一直坐著一個高傲的嬌美少女,眼神在大殿上的女眷上一一劃過,最終停留在了蘇清瀾的身上。
恰好蘇清瀾的目光撞了上去。
兩人相互打量。
那少女臉上帶著不屑和譏諷。
蘇清瀾則是多了幾分探究?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