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啊,殿下現在去了……”他指尖一鬆,瓷壇墜地摔得粉碎,“再好的酒,也喝不到了呢!”
瓷片飛濺落在寧青竹腳下,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沒讓眼淚落下。
王府外面響起了哀哀的哭泣聲。
郡學的學子還有那些丟失女兒的家庭,既是為江寒感到悲傷,也是為自己和蘭陵城的未來感到悲傷。
寧青竹想說江寒還沒死,可嘴巴一張,自己先哽住了。
十天不長,卻也不短。
再長的戰鬥都應該分出勝負了。
或許江寒沒輸,只是被陳家設計困在山裡出不來。
可要是一直出不來,那跟輸了又有什麼兩樣?
南宮順天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語氣沉痛:“寧學政啊,你也別總那麼執拗,七皇子雖然薨了,但本府還是會允許你那郡學繼續搞下去。
只不過,你得聽話些,不能總是想教什麼就教什麼,想收何人就收何人。
自古言,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哪有成天教那些賤民跟貴族作對的?
人和人生下來就不同,哪怕皇子也是如此。
有的皇子一出生就有千軍萬馬可用,距離至高無上的位置一步之遙,而有的皇子到死也只有一塊宗正發的牌子,註定只能成為龍椅下奠基的石頭。”
寧青竹勃然大怒,抽身向後退:“南宮順天,你就不怕我把這些話告訴殿下,治你大不敬之罪!”
“若他真能回來,本府倒還真有點害怕,可是……”
南宮順天握著他肩膀不放,強行又拍了兩下,伏身湊到他耳邊,聲音壓到最低,半是得意,半是譏諷。
“你知道滅卻手上拿的武器叫什麼嗎?”
寧青竹渾身一震,繼續後退,眼神中透露出難以置信。
南宮順天輕笑起來:“沒關係,本府可以告訴你,那柄刀叫做焚天刃,是乾都皇家大師在南境火山中錘鍊三年方得的天兵!”
寧青竹退無可退,重重撞在了院中的桂花樹上:“你……你怎麼……”
南宮順天哈哈大笑著鬆開手,剛一轉身,一個修長的身影映入眼簾,他渾身血液驟冷,笑聲戛然而止:“殿……殿下……”
江寒一手扶著那烏木棺材,一手握著焚天刃,眼神幽冷如深潭,唇角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像是早就看透了一切。
南宮順天眼中的得意瞬間被驚恐吞噬,縱橫官場那麼多年的大腦竟然出現了一絲空白。
“誰把棺材放在本王王府門口,是打算讓本王替他收屍嗎?”江寒不緊不慢得向裡走,聲音很輕,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可落在南宮順天耳朵裡,卻是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針,一根一根,緩緩地刺入他的骨髓。
江寒跨過門檻,手掌在棺材面上拂過,最後向下一摁。
所有人都聽到了冰層開裂的聲音,密密麻麻得痕紋如蛛網般在棺材面上延展開去。
江寒鬆開手,臉上的表情瞬間凝結成萬年寒冰。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