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賬罷了。
聽說陳徐兩家被南宮帶走,江寒興致頓消:“勞煩趙公費心了,禮物本王收下,昨日之事也怪不著趙公,讓他不要揪心。”
趙含章應諾一聲,卻並未退下。
江寒有些奇怪:“趙姑娘還有別的事?”
趙含章笑道:“還有一件私事,不知殿下今日可有空閒。”
江寒也笑了笑:“有沒有空閒,取決於姑娘的事情是什麼。若是無趣,自然沒有;若是有趣,沒有也可以有。”
趙含章眼中泛起靈動的光彩,她覺得江寒的回答也有趣極了。
身為趙遠行正兒八經的嫡女,自身素質也非常過硬,蘭陵城沒有哪個公子哥不是她的舔狗。
可趙含章覺得他們都太過幼稚,胸懷格局無非就是你家我家,爭強鬥狠,炫耀吹噓,與她在書中讀到的那般偉丈夫相差甚遠。
所以,這十幾年,她一直都是高冷形象示人。
但這位皇子很有意思。
趙含章開口道:“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之事,昨日殿下與徐子明鬥詩寫的蓮賦,讓郡學學子甚為感動。
他們想一睹殿下真容,便求民女帶殿下去蘭陵郡學一遊。”
郡學?
江寒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發現腦子裡竟然毫無蘭陵郡學的情報。
前身來之前倒也做了許多準備工作,他查過目前大乾所有蘭陵籍官員的資料,無論後面的老師是誰,在蘭陵時都出自明德學堂。
前身潛意識裡面認為蘭陵的郡學就是明德學堂。
江寒來後也沒有多想。
但如今聽趙含章一說,他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郡學和五經學堂是一所嗎?”江寒問道。
趙含章搖頭:“不是,明德學堂原本是徐傢俬學。
不過,現在蘭陵子弟幾乎都在五經學堂讀書,南宮太守就把本該撥給郡學的銀子撥給了他們,郡學幾乎沒人記得了。”
好傢伙!
私立學校幹過了公立。
江寒來了興趣:“那倒是可以一去。”
江寒叫上李淑婉,三人各自騎馬。
走了足足兩柱香,趙含章才停在一個樑柱傾頹,滿是青苔的院子前面。
江寒驚訝不已:“趙姑娘,你確定你沒有走錯?”
趙含章垂眸:“沒錯,就是這裡。”
她將馬拴在院外一棵枯樹上,抬眼望向門匾上【明德至善】四個大字,字型已經殘缺,縫隙中雜著野草,被雨水沖刷出的溝壑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
“上一任蘭陵王時,徐家與郡學比試,郡學輸掉了自己的學府,不得不搬遷到此處。”
江寒奇道:“什麼比試,竟然能把官家的學府輸掉,太守和當時的王爺不管的嗎?”
“是當年那位太守與徐明山的祖父立下的賭注,他與殿下一樣,也是初來乍到……”趙含章頓了頓,無奈的搖搖頭,“可他沒有殿下您這般的才華。
上一任的王爺與太守本是好友。
但後來太守出巡時墜崖身亡,不久之後王爺也在府中暴斃。
再之後蘭陵便三十餘年不曾有過封王。”
江寒記得上一任蘭陵王應該是他祖父的兄弟,身份還相當貴重,雖不是嫡子,卻是貴妃所生,外家在軍中很有威望。
說起來,他的母族跟自家大哥好像是一家。
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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