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而落,。
王府書房倒是溫暖,青銅雁足燈燃得正旺,鎏金香爐吐著提神醒腦的龍涎香,青煙蜿蜒攀升,把江寒的面目籠得有些朦朧。
寧青竹已經換了一身乾衣服,手捧薑湯坐在江寒下首的坐席上。
他壓低了聲音,神情卻很興奮:“殿下賞夏時實在太英武,讓陳家偷雞不成蝕把米不算,還讓徐家摺進去了嫡子。
那徐子明雖無很大的本事,但卻是徐明山僅剩的兩個嫡子之一。
這些年為了揚他的文名,徐明山不知道自掏腰包舉辦了多少場文會,更不知道私底下請了多少代筆客。
即便不那麼喜歡,但花了那麼多心血培養,總還是不捨得就這麼沒了。
如今他陷在獄中,便是我們的突破口。”
江寒把玩手中的短匕首:“殺一個徐子明並不難,但徐明山和陳端也不是傻子,不會那麼容易被挑撥起來吧。”
“只是這一招當然不行,還得有些道具。”寧青竹笑了笑,從懷裡取出一個密封的小瓷瓶。
江寒瞳孔一縮:“這是……”
“陳家獨門毒藥荷花醉。”寧青竹說道,“賞夏時下在酒裡的和當年那位蘭陵王飲下的,便是此毒。
這麼多年,草民想盡辦法也只弄到了這一點。”
江寒眉宇舒展,笑起來:“好,那便按你說的去辦。”
次日清晨,雨尚未徹底停下,一個身穿斗篷的男人提著食盒,急匆匆趕到蘭陵大獄。
“我家少爺在獄中好幾日,家中主母擔心他身子骨弱,受不了,特意燉了雞湯讓小的送來。
兩位哥哥守了一夜,實在辛苦,這裡有一百兩銀子,兩位哥哥拿去買些酒,暖暖身子。
我把雞湯拿給少爺就走,絕不超過一盞茶。”
兩個獄卒掂著沉甸甸的荷包,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開啟牢門,讓開一人能過的通道。
果真不過一盞茶功夫,那人便走出來,又給了兩人一人一把碎銀子,轉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獄卒們隔著牢門遠遠看了徐子明一眼,見他背身坐著,似乎已經開始喝湯了,他們沉浸在暴富的喜悅中,絲毫沒有多想。
直到中午時分,南莫忠帶著徐家父子出現在大獄外。
“把牢門開啟,將徐子明領出來。”莫忠吩咐道。
“不勞郡尉,我與子儼親自去領這逆子。”徐明山接過鑰匙,板著臉,低頭往裡走。
腐朽的稻草味道鑽進他的鼻子,憤怒被心疼代替了幾分。
這小子這次受的教訓夠大了,想必也能收收性子,若他沒有跑去跟那狗皇子對什麼詩,這事兒如何能牽扯到他們徐家?
現在倒好,跟陳家起了間隙不說,還得賣南宮一個人情。
“爹?”忽然走在他前面的徐子儼猛地停住了腳步,聲音驚恐莫名,“三……三弟他……”
徐明山猛然抬頭,手中鑰匙哐當落地。
徐家三少爺徐子明背對著牢門,腦袋歪斜,身下的稻草已經全部被血染成暗紅色。
“明兒!”
徐明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伏身抓起鑰匙,踉踉蹌蹌衝向牢門,他手哆嗦得太狠,完全沒辦法將鑰匙對準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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