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山那個蠢貨,被做局了都看不出來。
這一趟恐怕難以達成目標,若是不謹慎些,還要把自己給搭進去。
果不其然,江寒站起身,將一本文書擲在他腳下:“王府還應該有兩百戶食邑稅收,為何從來不見,你身為太守,難道脫得開干係?
之前那個王府管家,好像是叫趙德是吧。
你猜本王查到他的姨母是何人?”
南宮順天瞳孔驟縮,臉色徹底變了。
他抬起頭,卻比江寒想象的更加鎮定一些:“所以,殿下想要什麼?”
好傢伙,是個人物。
一旦發現事情不對,立刻變換了談判策略。
可惜,是個敵人。
江寒笑了笑,坐回主座上,又重新端起了茶盞:“很簡單,本王好歹是個親王,在自己的封地上,沒有自己的產業,還是寒酸了些。
曾經的蘭陵是趙、梁、徐、陳,現在換成趙、梁、王、陳,似乎也並不影響太守,對吧。”
南宮順天呼吸微滯,略微思量片刻:“殿下可能說到做到?”
江寒冷笑一聲,重新豎起一個手指頭:“南宮太守,第三點——本王是大乾親王,不是放馬的!”
南宮順天渾身一震,拱手行了一禮:“下官明白了。”
江寒寒眸微睨,低頭喝茶,不再看南宮順天。
當天下午,蘭陵城中又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兒。
數十名茶工前往太守府狀告徐家侵佔他們的田產,太守南宮順天只簡單的詢問了一下,便勒令郡尉莫忠帶領郡兵包圍了徐府。
徐明山沒有反抗,他只是坐在大堂,不停的大笑,直到被莫忠捆住帶走時,他才冷冷的說了一句:“等著吧,龍沒有吃飽的時候!”
莫忠一劍託給他打暈,直接塞進了馬車。
訊息傳到王府時,江寒正在跟寧青竹下棋。
“將軍。殿下贖罪,屬下又贏了。”寧青竹棋藝甚是高超,在不讓棋的情況下,二十步之內必然殺得江寒的老將無處可逃。
江寒無奈的推開棋盤,搖搖頭:“不下了,根本沒有勝算——那南宮順天還真是個人物,上午下定決心,下午就把事兒給辦了。”
“可他不會將軍。”寧青竹笑著拿起一顆棋子,“徐家本是茶奴出身,武道並不昌隆,他們經營的勢力主要是在雲州官場。
南宮順天只要還在蘭陵太守的位置上一天,就不能不忌憚徐家遍佈雲州的門生,他絕不會徹底將死徐家。
或者說,他之所以動作那麼快,怕的就是殿下您親自出手,讓事情徹底失去了生路。”
“可惜,他遇到了先生。”江寒哈哈大笑,“錦城已經帶人埋伏在了路上,就算南宮順天親自護送,也絕不可能將徐家父子送到雲州。
只不過,先生為何不讓錦城他們偽裝成陳家的人呢?”
“因為沒必要了。”寧青竹站起身來,“草已除盡,不能指望蛇還不驚,戰火一開,便沒有停頓休整的時間。
誰更快,誰就佔先機。
兵法曰,以正合,以奇勝。
陳家與徐家不同,他們是兇猛的毒蛇,全部根基都在蘭陵,若是不迅速找到七寸,反倒對我們不利。
從現在開始,不光是徐家父子過不了大黑山,蘭陵城除了我們之外的任何一支隊伍,都過不了大黑山。
只有這樣陳家才會最快的露出七寸。”
寧青竹停頓片刻,又說道:“南宮順天背後勢力不俗,他手中有多少底牌尚且不知。這幾日殿下多注意些,恐怕他會派人前來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