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蕭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一樣的一刻都不敢在這裡停留，霍雨浩看蕭蕭走遠了才用筷子敲了敲碗。
“王冬，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比如，你說這話的時候是個什麼意思，再比如，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以後咱們還怎麼在學院裡生活下去。”
“兩個男生在大庭廣眾之前拉拉扯扯，鬼鬼，我都不敢想明天學院裡的八卦能傳成什麼樣了。”
王冬攥著筷子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瓷碗被敲得“篤篤”響。他抬眼瞪向霍雨浩，粉藍色的眼睛裡像裹著層冰，卻又藏著點沒底氣的慌：“什麼叫拉拉扯扯？我那是……那是跟你說清楚！”
話沒說完，他自己先卡了殼。剛才在桌邊攥著霍雨浩手腕不放的是他，湊得近到能聞到對方髮間冰香的也是他，現在被戳穿，耳根騰地紅了，像被潑了把熱水。
小店的木門還敞著道縫，風捲著外面的喧囂溜進來，落在兩人之間，倒顯得更靜了。霍雨浩看著他氣鼓鼓卻眼神躲閃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眉心：“王冬，我不是怪你。但你想想，學院裡那些人，眼睛比魂導鏡還尖。今天巫風和寧天都看見了，這小店的其他人也看見了，還有蕭蕭，剛才她跑得多快？明天指不定傳成什麼樣——‘霍雨浩和王冬關係不正常’，‘倆男生在小店裡當眾……’”
“閉嘴！”王冬猛地拍了下桌子，嚇得碗裡的剩湯晃出半圈漣漪，“不許說！”
他聲音發緊，眼底的慌亂藏不住了。其實他比誰都怕，怕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怕別人背後說“那個粉頭髮的男生怪怪的”，更怕……更怕霍雨浩因為這些流言躲著他。
霍雨浩看著王冬的表情，甚至都不用感受王冬的精神波動都知道面前這個人想的什麼。
嘆了一口氣，摸了摸王冬那粉藍色的頭髮，霍雨浩心知現在就是趁熱打鐵的時候：“或者，王冬，你為什麼化成男生住男生宿舍呢？”
王冬的身體猛地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霍雨浩的指尖還停留在他發頂，帶著點微涼的溫度，卻燙得他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猛地偏頭躲開，粉藍色的頭髮掃過霍雨浩的手背，帶著點倉促的慌亂:“霍…霍雨浩，你…你在說什麼，什麼化成男生……”
王冬的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捏著筷子的手都在發顫，指節泛白得幾乎要嵌進木頭裡。他猛地低頭，盯著碗底那點剩湯，裡面晃著他自己慌亂的影子——粉藍色的髮梢垂下來，遮住半張臉，可耳根的紅卻像浸了血，怎麼也藏不住。
“我……我本來就是男生啊！”他梗著脖子喊，聲音卻虛得像紙糊的，“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話沒說完，他下意識往椅背上縮了縮，肩膀繃得像拉滿的弓。剛才被霍雨浩碰過的發頂像著了火，燙得他想往桌子底下鑽。怎麼會被看出來？他明明藏得那麼好，說話刻意壓著嗓子，連走路都學著男生的樣子邁大步……
霍雨浩沒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壺，慢悠悠地往空杯裡倒茶。琥珀色的茶水在杯裡打著轉，熱氣嫋嫋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是嗎？”他輕輕晃了晃杯子，聲音平平靜靜的：“你洗澡總愛在浴室待一個時辰，每次出來都裹得嚴嚴實實，連在宿舍擦個身子都要趕我出去——王冬，男生之間，用得著這麼避諱嗎？”
“還有，你身上總帶著一絲香味，男生一般可沒有這種味道的。”
王冬梗著脖子：“那也不能說我是男生啊！你說的這些雖然少見，但是又不是沒有男生會這樣。”
看著王冬嘴硬的樣子，霍雨浩突然笑出了聲。
王冬直接一拳砸在了霍雨浩身上：“你笑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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