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眸依舊是冰藍色,卻在瞳孔邊緣多了一圈細碎的紅,像雪帝紅瞳的倒影。當他看向自己的手掌時,掌心騰起的不再是單純的冰霧,而是冰與橙交織的雙色氣流,橙色的氣運之力纏繞著冰藍色的魂力,在指尖凝成一朵小小的冰花,花芯處跳動著一點紅光。
“雪帝……”霍雨浩低聲呢喃,聲音裡的顫抖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力量感。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第二武魂的每一寸都浸透著雪帝的氣息——那是七十八萬年的沉澱,是極北主宰的威嚴,也是剛才那個擁抱裡的溫柔。
精神之海中,那顆藍色的蛋靜靜地懸浮,偶爾輕輕顫動一下,像是在回應他的呼喚。天夢冰蠶早已安靜下來,圓滾滾的身體縮在蛋旁邊,注視著上面的紋路,聲音帶著哽咽:“雪帝說的對……這不是結束,雨浩,她在等你……等你足夠強了,就能把她孵出來了。”
霍雨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極北的寒風灌入肺腑,卻不再刺骨,反而激起了體內奔騰的魂力。腳下的紅色魂環緩緩轉動,橙色紋路如同活過來一般,順著魂力流轉的軌跡爬上他的手臂,與冰翼上的金色紋路相連,在他周身織成一張無形的網——那是極北氣運的庇護,是雪帝用生命為他撐起的屏障。
當他再次睜眼時,靈眸裡的悲傷已被堅冰覆蓋,只剩下冷靜的鋒芒。他抬手撫摸著頭骨,那裡的冰藍色魂骨微微發燙,像是雪帝在說“別停下”。
“我知道。”他對著空曠的雪原輕聲說,也對著精神之海里的藍蛋說,“我不會停下的。”
話音落下,他騰空而起,捲起漫天雪粒。身影化作一道冰藍色的流光,朝著極北之地的邊緣飛去。第二武魂帶來的力量在體內奔湧,飛行的途中從霍雨浩的周身不斷有細碎的冰晶落下,落在雪地上,凝結成小小的冰花——那是雪帝跳舞時最喜歡的模樣。
飛行中的霍雨浩忽然渾身一震。
並非因為寒風,而是體內那枚紅色魂環突然亮起,橙色紋路如活蛇般遊走,竟在他掌心凝結出一道半透明的冰藍色掌影。掌影邊緣泛著細碎的紅光,甫一出現,周圍百米內的風雪便驟然停滯,連空氣都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那是“帝掌”的雛形,是雪帝曾一掌凍結千里冰原的威儀。
“這是……”霍雨浩下意識地收攏手掌,掌影卻並未消散,反而順著他的魂力流轉,印在他的小臂內側,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掌形印記。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蘊藏的法則:不是簡單的冰封,而是對“極致之冰”的絕對掌控,是將天地元力強行轉化為冰的霸道。
剛穩住心神,一道光芒閃過,細碎的冰藍色光芒凝聚,在空中凝結成一柄晶瑩的長劍,劍身上流淌著與雪帝長髮同源的銀白光澤,劍尖垂落的冰珠墜子,赫然是“帝劍”的形態。長劍懸浮在他身側,帶著一種擇人而噬的鋒銳,卻在觸及他指尖時變得溫順,像認主的靈寵。
“連絕學都……”霍雨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眶微熱。他終於明白雪帝那句“換種方式陪著你”的含義——她不僅給了他力量,更將自己畢生的戰鬥智慧,化作最直接的傳承,刻進了他的魂環與武魂裡。
精神之海中,那顆藍色的蛋輕輕震顫,蛋殼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紋路,組成三個古老的符文:掌、劍、寒天。天夢冰蠶湊過去,看著蛋上的紋路,聲音帶著驚歎:“這是……雪帝把本源法則都給你了啊!‘帝寒天’怕是藏在你的領域裡了,你試試調動領域看看?”
霍雨浩依言催動精神力。剎那間,以他為中心,方圓千米的雪原突然被一層淡藍色的光幕籠罩。光幕內,溫度驟降,飄落的雪粒不再是自然形態,而是化作億萬枚細小的冰晶,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冰陣,陣眼處隱約可見雪帝跳舞時的虛影——這正是“帝寒天”的領域雛形,是極北之地最本源的冰封領域。
“原來如此……”霍雨浩望著那片冰陣,心中五味雜陳。雪帝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的功法註解,不只是自己有了未來記憶本就學過,而且是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的絕學,無需刻意修煉,只需他與這股力量徹底相融,便能運用自如。因為從獻祭的那一刻起,他的冰武魂,就已經與她的本源血脈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