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精神之海彷彿被投入了炸雷,天旋地轉間,他清晰地“看見”自己的意識被一分為二。原本的精神之海仍在,琉璃般的世界裡,雪帝的巨蛋懸浮在中央,蛋殼裂痕已蔓延到極致,冰藍色霧氣中隱約能窺見一雙半睜的金色豎瞳;而在它旁邊,竟憑空浮現出一片全新的精神領域——那裡沒有實體景象,只有無盡的青金色光流在奔騰,每一縷光流裡都裹著純粹的生命本源,像一片由生命力構成的星海。
連線兩個精神之海的,正是那條由生靈之金化作的光帶。它如同一道璀璨的橋樑,左邊連著琉璃世界的精神本源,右邊繫著生命星海的能量核心,兩種力量在光帶中迴圈往復,發出嗡鳴般的共鳴。
“這……這是雙精神之海?!”天夢冰蠶的聲音都變了調,龐大的蠶身在兩個世界間來回穿梭,“左邊是你的精神本源,承載魂靈與意識;右邊竟是純粹的生命能量海,相當於給你裝了個永動機!”
霍雨浩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眉心的青金色豎瞳忽然微微睜開。剎那間,他眼中的世界變了模樣——空氣中漂浮著無數淡綠色的光點(那是草木的生命力),遠處房屋的樑柱裡藏著暗沉的灰氣(那是腐朽的徵兆),連自己指尖流淌的魂力,都清晰地顯露出冰藍與青金交織的軌跡。
“這雙眼睛……”他抬手撫向眉心,豎瞳輕輕顫動,傳遞來一種奇妙的感知——既能像靈眸般洞察靈魂,又能看見生命的流動,彷彿能直接讀取萬物的生滅軌跡。
這時,連線雙精神之海的光帶突然亮起。左邊精神之海的琉璃世界裡,雪帝的巨蛋猛地炸裂!冰藍色碎片紛飛中,一個身著白裘的纖細身影緩緩舒展,肌膚如冰雪雕琢,銀髮及腰,眉心同樣印著一枚微型的青金色豎瞳,正是甦醒的雪帝!
她剛站穩,就被光帶牽引著,化作一道流光衝進右邊的生命星海。原本奔騰的光流瞬間溫順下來,像潮水般湧向她,在她周身凝結成一件青金色的光衣。雪帝睜開眼,金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迷茫,隨即看向連線光帶的另一端——霍雨浩的意識所在。
“雨浩……”
一道清冷又帶著幾分虛弱的聲音直接響徹在他腦海裡,不是精神傳音,更像是兩個精神之海透過生靈之金達成的共鳴。
霍雨浩的心臟猛地一跳,眼眶瞬間紅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雪帝的意識——不再是沉睡的模糊感應,而是真實的、帶著溫度的意識,甚至能“看”到她在生命星海里盤膝而坐,正吸收著光流恢復力量。
“雪帝!”他在心中回應,聲音抑制不住地發顫。
天夢冰蠶飛到雪帝身邊,繞著她轉了兩圈,嘖嘖稱奇:“好傢伙,這生命星海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你的極致之冰需要龐大能量支撐,這裡的生命力剛好能中和你的冰寒,還能滋養靈魂——這下你恢復速度至少能快十倍!”
雪帝沒理會天夢冰蠶,只是透過光帶望著霍雨浩的意識體,金色瞳孔裡泛起柔和的漣漪:“這生靈之金……竟是生命核心的碎片。它選擇了你,也成就了你我。”她抬手觸碰光帶,青金色的能量順著光帶流向左邊的精神之海,“你的雙精神之海,左邊主‘神’,承載魂靈與意志;右邊主‘生’,提供無盡能量。往後修煉,可借生命星海之力淬鍊魂力,再由左邊精神本源提純,進境會遠超從前。”
霍雨浩這才恍然大悟。眉心的青金豎瞳輕輕閉合,化作一枚淡金色的印記,與靈眸相得益彰。他能感覺到,兩個精神之海正在同步運轉——生命星海的能量順著光帶流入左邊,滋養著雪帝的魂靈,也讓他的魂力核心泛起青金色的光澤;而左邊的精神力反哺回去,讓生命星海的光流更加精純。
“原來……它不是要傷害我,是要與我徹底融合。”霍雨浩撫著眉心,那裡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生靈刻刀從未有過惡意,從被他馴服的那一刻起,就在等待著這一刻——以自身為媒介,為他搭建起連線精神與生命的橋樑。
雪帝在生命星海里站起身,周身的光衣化作流光融入體內,氣息明顯強盛了幾分。她看向霍雨浩,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柔和:“別光顧著高興。雙精神之海雖強,卻也需要平衡。若生命能量溢位,會導致你肉身負荷過重;若精神力跟不上,又會被生命星海吞噬意識。往後修煉,需得二者同修,不可偏廢。”
“我明白。”霍雨浩重重點頭,眼底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窗外的星光透過窗紙,照在他眉心的淡金印記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暈。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雪帝的意識就在身邊,能觸控到兩個精神之海的共鳴,能掌控那股奔騰不息的生命力量。
雪帝在生命星海里緩緩踱步,青金色的光流隨她腳步泛起漣漪,那些原本奔騰的能量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梳理過,變得溫順而有節律。她忽然停步,瞳孔望向霍雨浩意識體,指尖輕抬,一縷極細的冰藍色魂力順著光帶飄過去,落在他眉心的印記上。
“試著用靈眸感知這縷魂力。”她的聲音透過共鳴傳來,帶著一絲引導的意味,“它裹著生命星海的能量,你要做的,是讓精神力像篩子一樣,濾去多餘的生之氣息,只留下能與極致之冰相融的部分。”
霍雨浩凝神照做。靈眸亮起冰藍色的光,精神力如細密的網,緩緩包裹住那縷魂力。起初有些生澀,生命能量的溫熱與冰魂力的寒涼碰撞,在意識裡激起一陣細微的刺痛。他想起雪帝說的“平衡”,連忙放緩精神力的節奏,不再強硬壓制,而是像流水繞石般,引導著兩種能量順著光帶的軌跡盤旋。
天夢冰蠶在一旁看得緊張,繞著光帶飛個不停:“慢點慢點!生命能量太活泛,冰魂力又太剛,別讓它們打架!”
雪帝瞥了它一眼,卻沒斥責,只是對霍雨浩道:“想象你的精神力是冰原上的風,既能托住雪花,又不會吹散冰層。生之能量是溪流,冰魂力是河床,讓溪流順著河床走,才能灌溉冰原,而非沖垮它。”
這話像道靈光,瞬間點亮了霍雨浩的思路。他不再刻意區分兩種能量,而是專注於“引導”——讓生命星海的青金光流順著精神力的“河床”緩緩淌入左邊的琉璃世界,每流過一寸,就用靈眸的精神力細細梳理,將多餘的生之氣息沉澱在光帶邊緣,只讓最精純的能量與冰魂力相融。
不過片刻,琉璃世界的冰面上便多了一道青金色的細流,細流所過之處,冰面沒有融化,反而泛起溫潤的光澤,像是被生命能量滋養過的冰晶,更顯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