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帝望著琉璃世界裡那道青金色細流,金色瞳孔裡泛起一絲讚許:“不錯。但這只是‘順流’,真正的掌控,是能讓溪流‘改道’。”
她指尖再動,生命星海里突然躍起一團更濃郁的光流,順著光帶衝向霍雨浩的意識體。這團光流比剛才強盛數倍,裹挾著蓬勃的生之氣息,剛觸到琉璃世界的冰面,就蒸騰起白霧——那是生命能量與極致之冰激烈碰撞的跡象。
“穩住!”雪帝的聲音陡然轉厲,“用精神力在冰面刻‘導紋’,讓光流按你的心意分流,一部分滋養冰面,一部分匯入魂力核心!”
霍雨浩心頭一凜,靈眸驟然爆發出強光。精神力不再是單純的“網”,而是化作無數把無形的刻刀,在冰面上飛速雕琢。他想起之前為寧天設計琉璃環時的紋路邏輯,將那些防禦與引導的巧思融入其中——冰面上瞬間浮現出放射狀的紋路,每一道都帶著極北冰原特有的螺旋弧度,既能緩衝衝擊,又能引導能量走向。
“嗡——”
光流撞在導紋上,沒有炸開,反而像被引入了分支河道,順著紋路分成數股。其中兩股滲入冰面,讓琉璃世界的冰層泛起淡淡的綠意,彷彿有生命在冰層下甦醒;另外幾股則順著主紋路流向霍雨浩的意識體,被他的冰魂力緩緩包裹、吸收。
當最後一縷光流融入魂力核心時,霍雨浩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極致之冰魂力裡,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韌性——不再是純粹的凜冽,更添了幾分生生不息的後勁。
“成了!”天夢冰蠶拍著圓滾滾的肚皮,興奮地在光帶上打滾,“這紋路太精妙了!雪帝,你看他是不是很有天賦?”
雪帝沒理會天夢的吹捧,只是凝視著琉璃世界裡那些漸漸隱去的紋路,她與霍雨浩都知道這就是他本來就應該能做到的。
雪帝指尖輕抬,生命星海里的光流突然翻湧起來,像是被無形的手攪動的潮汐。這一次,不再是一團光流衝擊,而是無數道細密的光絲,如同暴雨般順著光帶傾瀉而下,每一道都帶著不同頻率的生之波動。
“現在,讓它們在冰面織成網。”雪帝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每道光絲的頻率都不同,你的導紋不能再是固定的放射狀,得跟著它們的節奏變。”
霍雨浩瞳孔微縮,靈眸的藍光瞬間變得深邃。他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先讓精神力如漣漪般擴散,細細捕捉每道光絲的波動——有的急促如鼓點,有的舒緩如溪流,有的甚至帶著微弱的震顫,像是瀕死的心跳。
“原來如此……”他忽然明白了雪帝的用意。這些光絲,分明是模擬了不同生靈的生命節奏。要讓它們相融,不能靠強硬的引導,得用精神力“讀懂”它們的頻率,再用對應的紋路去“應和”。
他的精神力不再是刻刀,而是化作了靈活的筆。冰面上,原本隱去的導紋重新浮現,卻不再是固定的螺旋,而是隨著光絲的落下不斷變幻——遇到急促的光絲,紋路便收窄加密,像鎖住奔馬的韁繩;遇到舒緩的光絲,紋路便放寬舒展,像承接雨水的淺渠;遇到震顫的光絲,紋路竟泛起細微的波紋,如同母親輕拍嬰兒的手掌。
天夢冰蠶看得眼睛都直了,趴在光帶上喃喃:“這……這是把魂導器的調頻陣法用到精神力上了?小傢伙舉一反三的本事可以啊!”
光絲落在變幻的紋路上,沒有一絲衝突,反而像找到了共鳴的琴絃,紛紛化作柔和的光流,順著紋路在冰面上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網眼處,青金色與冰藍色交織,竟開出了一朵朵半冰半火的花——花瓣是剔透的冰晶,花蕊卻是跳動的生命光粒。
雪帝望著那張光網,金色瞳孔裡終於漾開清晰的暖意。她緩步走到光帶邊緣,指尖與霍雨浩意識體的指尖隔著光帶相觸,兩股能量在觸碰處交融成一道虹光。
“這不是‘本來就該做到’,是‘終於做到了’。”她的聲音透過共鳴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極致之冰最忌僵化,生命能量最怕無序。你能讓它們在變中求穩,才真正摸到了雙海共生的門。”
霍雨浩能感覺到,雪帝的魂力順著指尖傳來,帶著一股純淨的冰意,卻不再冰冷刺骨,反而像初春的融雪,滋養著他的精神本源。他的靈眸輕輕顫動,光網中的冰花瞬間綻放得更加絢爛,連生命星海里的光流都跟著泛起歡快的漣漪。
“天夢說得對,你確實有天賦。”雪帝收回手,轉身時銀髮在光流中劃出優美的弧線,“但天賦若不用心打磨,終究是鏡花水月。從今日起,每日用精神力臨摹這張光網,直到能讓任何生命能量在你冰魂力裡‘開花’。”
天夢冰蠶立刻湊過來:“我來當監工!每天盯著他練,少一次都不行!”
霍雨浩笑著點頭,目光落在光網上那些半冰半火的花上。
物極必反,極致的冰中也能開出極致之火的種子,也代表了霍雨浩的冰元素真真正正的達到了屬性的極致,超越了前世極致之冰的屬性。
霍雨浩凝視著冰花中跳動的生命光粒,那光粒明明是青金色的生命能量,落在冰花瓣上時,卻泛出淡淡的橘紅,像極了被冰晶包裹的星火。他忽然伸出意識之手,輕輕觸碰那粒光——指尖傳來的不再是純粹的冰寒或溫熱,而是一種奇異的平衡,彷彿握住了冰與火的臨界點。
“這不是火。”雪帝的聲音適時響起,她不知何時已轉過身,金色瞳孔映著光網,“是‘極變’。極致到了盡頭,自會生出轉化的可能。你的冰魂力不再是單向的凍結,而是能在極致中藏住一絲‘生變’的契機——這才是超越的關鍵。”
霍雨浩恍然大悟。前世的極致之冰,強則強矣,卻像封死的冰原,容不得半點異質;而現在,這冰原上竟裂開了一道細縫,透出的不是融化的水,而是能點燃變化的星火。他試著將更多精神力注入那粒光,冰花瓣微微震顫,光粒的橘紅色漸漸擴散,竟在冰晶上烙下一道極細的火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