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繞著霍雨浩飛了一圈，聲音裡帶了點欣慰。
“不過你可得記住，要是撐不住就趕緊停，別硬扛。真出了事，我可沒法再找第二個魂師了。”
霍雨浩笑了：“放心吧天夢哥，我有分寸。”
……
他退出識海時，月光正好移到床腳。
王冬已經睡熟了，呼吸均勻，粉藍色的髮梢散在枕頭上，像落了片小云彩。
霍雨浩望著天花板，身體輕輕動了動。
六個融合技。
意味著更多的風險。
也同樣是最大程度的提升戰力的可能。
他閉上眼睛，嘴角帶著點淺淺的笑意，漸漸沉入夢鄉。
夢裡，似乎有六對翅膀在同時扇動。
一半是冰藍，一半是金黃，在陽光下飛得很高很高……
……
【海神湖·湖畔】
王言站在岸邊，望著不遠處那個坐在湖邊的老者，脊背挺得筆直，臉上的恭敬一絲不苟。
哪怕此刻他面對的，是個看上去像從哪個破廟裡跑出來的邋遢老頭。
老者就坐在水邊的青石上。
一頭亂髮像枯槁的野草，糾結著垂到肩頭。
身上那件本該是白袍的衣裳早已褪成灰褐，袖口和下襬爛了好幾個洞，露出的胳膊上沾著些不知名的汙漬。
右手的紫紅色葫蘆，時不時舉起來往嘴裡灌一口。
濃烈的酒香便隨著嗝聲散開，混著湖水的清冽，竟有種奇異的和諧。
左手抓著只油光鋥亮的燒雞，骨頭上的肉被啃得乾乾淨淨。
油汁順著指縫往下滴，他也毫不在意，時不時伸出舌頭舔舔指尖，吃得不亦樂乎。
“玄老，就是這樣。”
王言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份自在。
“這幾名學員雖是新生，年紀尚小，但潛力實在難得，尤其……”
“唔……”
被稱作玄老的老者嚥下最後一口雞肉，骨頭上的肉絲被舔得乾乾淨淨。
他扭頭看向王言，動作慢悠悠的，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
令人吃驚的是，這副蒼老的軀殼裡，竟嵌著一雙赤紅的眼睛，亮得像兩團跳動的炭火。
只是眼神有些散亂，帶著幾分茫然，彷彿沒把王言的話聽進耳朵。
王言卻不敢怠慢，依舊維持著躬身的姿態。
他知道這位老者的分量。
在史萊克，敢直呼玄老名諱的人屈指可數，更沒人敢計較他這副不修邊幅的模樣。
“本體武魂，倒是有點意思。”
玄老忽然嘟囔了一句。
手裡的雞骨頭被他隨手扔進湖裡，濺起一圈漣漪。
王言趕緊抓住機會追問：“玄老，那頭髮武魂算不算本體武魂？”
“沾邊吧。”
玄老舉起葫蘆又灌了口酒，酒液順著嘴角往下淌，打溼了胸前的衣襟。
他咂咂嘴，似乎在回味酒香，又像是在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