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鎮,平安堂。
今日的藥鋪,比往常更多了幾分喧鬧。
門外已排起了不短的隊伍。
隊伍從藥鋪門口,一直延伸到了街角。
藥鋪內。
蘇白正坐在櫃檯後。
他身著樸素的青色布衣,袖子捲到小臂。
神色專注。
一箇中年婦人坐在他對面,面帶愁容。
“蘇先生,俺這頭風病,有些年頭了。”
“一到陰雨天就疼得厲害,晚上都睡不著。”
蘇白仔細聽著,指尖搭在婦人的腕脈上。
片刻後,他收回手。
“是舊疾引動了風寒。”
“不打緊。”
“我給您開幾服藥,驅寒通絡。”
“再配合幾日針灸,當能緩解。”
他提筆在泛黃的草紙上寫下藥方。
“每日一副,早晚煎服。”
“這幾日飲食清淡些,莫要貪涼。”
婦人連連點頭,接過藥方。
“謝謝蘇先生,謝謝蘇先生。”
“蘇先生,診金多少?”
蘇白淡淡一笑。
“三錢。”
婦人連忙從懷裡摸出碎銀,仔細數了三錢,放在櫃上。
“下一個。”
蘇白的聲音平靜。
人群緩緩向前蠕動。
一個又一個病人上前,訴說著各自的病痛。
蘇白耐心傾聽,細緻診斷,開方抓藥。
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有條不紊。
他甚至沒有抬頭,去看一眼外面越聚越多的人群。
更沒有注意到。
在人群的稍後方,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洛如月站在那裡。
她靜靜地看著。
時間,在這一刻凝滯。
櫃檯上。
原本安靜趴伏在蘇白手邊的小白狐狸,突然動了動。
它小巧的耳朵豎了起來。
烏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望向門口的人群。
然後,它猛地抬起頭。
朝著某個方向,發出一連串急促的叫聲。
“吱吱!”
“吱吱吱!”
聲音尖細,帶著興奮.
蘇白正低頭為一位老者包紮傷口。
聞聲,他眉頭微蹙。
“小白。”
他頭也未抬。
“莫要吵鬧。”
“沒看到有客人在嗎?”
小白狐狸委屈地嗚咽了一聲。
它伸出小爪子,輕輕撓了撓蘇白的手背。
又朝著人群的方向叫了兩聲。
“吱!”
蘇白手上動作不停,將紗布打了個整齊的結。
“聽話。”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白狐狸似乎有些不甘。
但還是乖乖地伏下了身子,將小腦袋埋進了前爪。
只是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卻不安分地掃來掃去。
蘇白並未在意這些。
他如今的修為,已然跌落到了築基初期。
神識衰弱到了極致。
若非刻意探查,根本無法感知到數丈之外尋常修仙者的氣息。
更何況,洛如月此刻收斂了所有靈力波動,與凡人無異。
他只當小白是見了生人,有些不習慣。
“老人家,傷口這幾日莫要沾水。”
“藥按時換。”
“過幾日再來我看看。”
老者千恩萬謝地去了。
蘇白輕舒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
繼續下一個。
人群中。
洛如月就那樣靜靜地站著。
從他清瘦的臉頰,到他略顯蒼白的嘴唇。
再到他為病人診脈時,那雙曾經握劍的手。
是他。
真的是他。
縱然他換了衣衫,改了容貌,斂去了所有鋒芒。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
此刻的蘇白,氣息衰弱到了何種地步。
曾經那如淵似海的靈力,如今只剩下涓涓細流。
他體內的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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