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煜沒直接回答，只是把搪瓷缸子放在地上，從揹包裡抽出幾頁寫滿字的紙，隨手扔給傅傑：
“先看看，提提想法。不急。”那姿態，彷彿扔出去的不是可能價值千萬的劇本雛形，而是兄弟間分享的一包煙。
金熊被暫時供在了唯一一張還算乾淨的桌子上，底下墊著塊王磊找來的紅絨布。
它靜靜地立在那裡，冰冷的金屬光澤與這簡陋嘈雜的環境形成奇異的和諧。
它是無上的榮耀，但在這裡，它更像是兄弟們一起從地底挖出來的戰利品，是下一場戰鬥的號角。
由於範兵兵還在拍戲，就沒有回來，只是打電話以慰相思，
當然還有高圓圓，晚上除了和工作室幾人鬧騰，就是和二女打電話。
………
第二天清晨，京城冬日的陽光帶著清冽的味道。
曹煜沒驚動還在呼呼大睡的幾人，用一塊厚實的舊絨布仔細包好金熊獎盃，塞進那個半舊的雙肩包。
他依舊穿著那身黑色羽絨服，圍巾拉得很高，像個普通學生一樣，擠上了開往京城電影學院的公交車。
坐在公交車裡，曹煜尋思是不是應該換輛車了！
熟悉的校園，熟悉的導演系老樓。
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昨日喧囂的餘韻——公告欄上慶祝他獲獎的大紅喜報嶄新奪目，路過的學生看到他，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崇拜和好奇，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曹煜目不斜視，徑直走向王瑞主任的辦公室。門虛掩著，裡面傳出熟悉的煙味和談話聲。
他敲了敲門。
“進來。”是王瑞的聲音。
曹煜推門進去。王瑞正拿著噴壺給窗臺上的幾盆綠植澆水，田壯壯教授則像一尊沉默的山，坐在老位置上，指尖夾著的香菸煙霧嫋嫋。
看到曹煜進來，兩人都停下了動作。
“田老師，王主任。”曹煜恭敬地叫了一聲，聲音帶著晨風的清冽。
“回來啦？”田壯壯先開口，目光像探照燈一樣上下掃視他，最終落在他肩上的揹包：
“氣色還行，沒讓那金疙瘩壓趴下。”語氣聽不出褒貶。
王瑞放下噴壺，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小曹！快坐！昨天機場那陣仗，我在電視上都看到了！好傢伙，比外國元首還熱鬧！給咱們北電長了大臉了！”
曹煜沒坐。
他走到田壯壯麵前的書桌前，拉開揹包拉鍊，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個用厚絨布包裹著的物件。
他一層層揭開絨布，那尊象徵著世界電影最高榮譽之一的金熊獎盃，在略顯陳舊的辦公室裡，在透過窗戶的冬日陽光下，驟然綻放出沉靜而奪目的光芒！
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連田壯壯指尖的菸灰掉落都清晰可聞。
王瑞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眼睛瞪得老大，臉上是混合著激動、自豪和難以置信的神情。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