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4月初,
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中影集團,韓三坪副董事長辦公室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滿室內,紅木傢俱泛著溫潤的光澤。
空氣中飄散著頂級普洱的醇厚香氣,與窗外初春新綠的生機相得益彰。
與魔鬼城的肅殺和影棚的喧囂相比,這裡充滿了掌控大局的沉穩與運籌帷幄的從容。
曹煜坐在韓三坪對面,雖然眼底還帶著一絲長期鏖戰後的疲憊,
但整個人卻像一把擦去血汙、寒光更盛的利刃,眼神銳利,精神昂揚。
他將一個行動硬碟推到韓三坪面前。
“韓總,《孤石》魔鬼城部分和所有棚內戲份,包括…‘驚喜加料’,”曹煜嘴角勾起一抹無奈又好笑的表情:
全部殺青!這是粗剪版的前三十分鐘和特效團隊處理好的幾個關鍵鏡頭小樣,您先過目。”
韓三坪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讚賞和喜悅,他拿起硬碟,像捧著稀世珍寶,卻沒有立刻檢視,反而身體微微前傾,饒有興致地盯著曹煜:
“辛苦了!小曹!你這趟魔鬼城之行,可真是‘風沙煉真金’啊!秦昊那狀態…報紙上都登了,看著都揪心!不過,成果肯定喜人!”他話鋒一轉,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
聽說…老薑在你們那兒,玩得挺嗨?”
“嗨?”曹煜一聽姜文的名字,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
韓總,您可別提了!這位爺…簡直是魔鬼城外的‘第二大殺器’!戲癮一上來,片場差點改姓姜!
搶著導戲,搶著改劇本,連秦昊都快被他‘指導’得不會走路了!
最後在魔鬼城實在待不下去,被我‘禮送’回京,結果前腳我剛進門,
後腳就被他堵在自家棚裡,硬是‘補拍’了兩場戲!
您是沒看見,連道具的搪瓷缸子都被他砸得坑坑窪窪,說是要‘做舊’…”
韓三坪聽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洪亮爽朗,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動:
哈哈哈!是老薑!這味兒太對了!他那個勁兒上來,十頭牛都拉不住!當年拍《陽光燦爛的日子》,他連自己都折騰得夠嗆!不過…”韓三坪收斂了笑意,眼神裡帶著洞悉的精光:
他塞給你的那‘私貨’,我看了點風聲…尤其是那把舊錘子…塞得值!老傢伙眼睛毒,知道哪裡能戳人心窩子!”
曹煜也笑了,這次是真心實意的:
“是,雖然過程雞飛狗跳,但姜老師加的那兩場戲,尤其是林峰離家時,
老爺子半夜偷偷塞自己那把舊地質錘進兒子揹包那場…絕了!把那份擰巴又深沉的父愛,演得入木三分!
特效團隊把那把舊錘子的特寫都做進幻覺閃回了,效果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