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基地的地下實驗室裡，恆溫系統維持著攝氏20度的標準溫度，但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感卻讓人感到一陣陣寒意。
白色晶體被放置在一個特製的量子隔離艙中，艙體由十二層不同材質的防護層組成——從最外層的電磁遮蔽網，到最內層的量子態穩定場，每一層都在以特定頻率震動，防止任何未知能量的洩露。
林棟站在控制檯前，雙手在全息鍵盤上飛速操作。
之前攜帶晶體的戰甲被隨意地放在角落，胸甲上南極一戰留下的劃痕還沒有完全修復，在實驗室的冷光下反射出暗淡的光澤。
“第六層加密的演算法結構很特殊。”蘇珊坐在另一端，“它不是簡單的數學加密，而是某種...意識編碼。就好像只有特定的思維模式才能解讀。”
“意識編碼？”林棟皺眉，調出晶體的能量波動圖，“你是說這需要精神力來解密？”
蘇珊推了推防護眼鏡，指向螢幕上一串不斷變化的符號序列。
“看這裡，這些符號的排列遵循某種生物節律——很像人類的腦電波模式，但又有細微差別。我猜測，這是為了確保只有特定的生命形式才能完全解讀資訊。”
泰坦的藍色投影在兩人之間閃現。
“基於蘇珊博士的分析，我嘗試模擬了37種不同的意識模式。在第34次嘗試時，部分資訊被成功解碼。”
全息投影瞬間展開，整個實驗室被淡藍色的光芒籠罩。
無數光點在空中匯聚，逐漸形成一幅三維地圖——那是地球的全息投影，但與普通地圖不同的是，上面標註著十七個脈動的光點。
“通古斯...百慕大...納斯卡...”林棟讀出這些地點的名字，聲音越來越低沉，“這些都是人類歷史上的未解之謎發生地。”
蘇珊站起身，繞著全息地球緩緩走動，她的手指劃過那些光點，每觸碰一個，就會彈出詳細的資訊視窗。
“不僅如此。根據晶體的資訊分類，這些地點有著不同的功能定位。”
她指向西伯利亞。
“通古斯被標記為'能量節點'，1908年的大爆炸可能不是隕石撞擊，而是某種能量裝置的故障或者自毀。”
然後是百慕大三角。
“這裡是'空間褶皺點'，晶體顯示這裡的空間結構極不穩定，可能存在通往其他維度的通道。”
“埃及金字塔下方...”蘇珊的聲音突然顫抖，“這裡被標記為'原初印記'，似乎是原初者最早到達地球時留下的某種...錨點。”
林棟走到她身邊，注視著金字塔位置不斷閃爍的紅光。
“如果這些資訊是真的，那意味著人類的整個歷史都被某種力量操控著。而這些地點，就是操控的關鍵節點。”
“林。”蘇珊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你看這個。”
她調出另一組資料，是十七個座標點的能量讀數。
在過去的72小時裡，所有地點的能量活動都在緩慢上升，曲線呈現出詭異的同步性。
“它們在甦醒。”
林棟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重錘。
實驗室的照明突然閃爍了一下，隨後恢復正常。
但林棟和蘇珊都感覺到了——那一瞬間，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掠過，像是某種無形的波紋。
泰坦立即報告。
“檢測到微弱的量子擾動，源頭無法確定，但頻率特徵與南極基地檢測到的相似。”
還沒等林棟回應，實驗室的緊急通訊系統突然啟動。
伊琳娜的全息影像出現，她的紅髮顯得有些凌亂，臉上帶著焦急：“林，出大事了！”
“說。”
“十分鐘前，美國國會剛剛透過了一項秘密法案。”伊琳娜快速調出一份檔案，“《全球安全威脅防範法案》，你被列為'一級恐怖威脅'。法案授權美軍可以使用'一切必要手段'來'消除威脅'。”
“他們瘋了嗎？”蘇珊不敢相信。
“不止美國。”
瑞貝卡的影像也出現了，她正站在一間明顯是高階辦公室的地方，落地窗外是曼哈頓的夜景，“我剛從華爾街的訊息源得知，歐盟將在六小時後召開緊急會議，議題是'應對新型生物武器威脅'。他們把你和外骨骼使用者們描述成了失控的超級士兵。”
“還有更糟的。”瑞貝卡調出股市資料，那些曲線如同懸崖跳水般直線下墜，“過去三小時，我們所有的資產都在被瘋狂做空。索羅斯、橋水、黑石...這些原本合作愉快的金融巨鱷都在同一時間出手。這種協同性根本不正常，就像...”
“就像有人在背後統一指揮。”
林棟接過話，他的表情異常平靜，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艾莉的通訊也接入進來。
“林，我在暗網上發現了一些東西。有人釋出了流浪基地的衛星照片，精確到可以看清每一個通風口。還對你釋出了懸賞金額...50億美元，死活不論。”
“釋出者是誰？”
“這就是詭異的地方。”艾莉調出加密程式碼，“我讓泰坦追蹤了十七層代理，最後指向了一個不存在的伺服器。它的IP地址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顯示位置是月球。”
實驗室陷入死寂。
月球。
又是月球。
林棟轉身看向牆上的月相圖。
今晚正好是滿月，銀白色的光芒透過特製的天窗灑進實驗室，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泰坦。”他突然開口，“立即啟動'深潛計劃'。”
“深潛計劃？”蘇珊疑惑地看著他。
“最早制定的應急預案。”林棟解釋道，“將所有核心資料分散到全球的量子節點，資產全部變現為生產資源，人員進入安全屋。我們要準備面對最壞的情況了。”
“計劃已啟動。”泰坦回應，“預計需要4小時完成全部轉移。同時，我檢測到一個異常訊號。”
泰坦調出一段加密通訊。
“訊號來自華國的量子通訊網路，使用了我從未見過的加密協議。破解後的內容很簡短。”
一行文字出現在空中。
“林院士，我是陳國安，特殊現象研究所所長。我們需要談談。今晚八點，香港維多利亞港，天星碼頭。請獨自前來。望君三思。”
“華國？”蘇珊和林棟對視，“他們沒有參與制裁...”
“這很反常。”瑞貝卡插話，“按理說，在這種國際壓力下，華國不可能獨善其身。除非...”
“除非他們知道些什麼。”林棟若有所思，“也許是夕夕在幫助我。”
“這可能是個陷阱。”
卡露拉透過內部通訊系統提醒道。
“陷阱的可能性是47.3%。”泰坦給出了計算結果，“但獲得關鍵情報的可能性是31.7%，其餘21%為中立接觸。”
林棟沉思片刻，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擊著。
每一下敲擊，他的生物力場都會產生微弱的波動，在空氣中激起肉眼不可見的漣漪。
“我去。”他最終做出決定，“但要做好完全的準備。蘇珊，你繼續解析晶體資訊。泰坦，在維港周圍部署監控網路。卡露拉，準備一個快速反應小組，隨時待命。”
七個小時後，夜幕籠罩下的維多利亞港燈火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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