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心肺特徵綜合感測器（PPG）”閃過微光，液晶屏上出現“高血壓”“心率異常”一連串診斷，這讓霍珍珍懷疑顧鐵山的生命到底還剩多久？
“老人味”隨著他半解的軍裝散發出來，那是種帶著淡淡酸腐透出陳舊與滄桑的味道，在老年門診實習的她早就聞慣了。
看她欲言又止，顧鐵山道：“小霍，別廢話，給我止痛藥。得到喪屍的特性，對於小李他們堅守基地非常重要！”又解釋道，“只有我去當誘餌更合適。”
“可是……”
霍珍珍還想反對，其他人懸在半空弔喪屍的危險幾乎可以忽略。下到地面當誘餌，一個撤退不及……那畫面她根本不敢想。
“首長，我以軍醫的身份確定，您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激烈作戰。”外骨骼整合在手指的“心肺特徵綜合感測器（PPG）”離開顧鐵山的手指肚。
“是嗎？你確定！”穿衣服的顧鐵山淡淡問。
“不確定！”
她看著因為那條精瘦胳膊上，因為拉傷而保護性收縮，變得硬邦邦的肌肉。
霍珍珍不敢相信，就是這條胳膊拽住幾乎掉下電梯井的自己。也不敢相信就是眼前這個散發出“老人味”的人，以令人驚訝的方式索降，還救了被困在警衛室的他們一行。
“小霍你得明白，現在是屍亂初起，誰知道以後喪屍會不會變異，所以現在抓俘虜是最容易的時候。”
霍珍珍當然不明白，按她的想法應該是城外機場基地派特種部隊來。最好多帶四足機器人或者無人機，反正也沒多遠。如果可以，又何必讓一個老人冒險。
“首長，咱們還有年輕戰士！”霍珍珍提示似的說，刻意壓低聲音。
“他們……”顧鐵山搖頭，“他們太年輕，而且……”說到這兒他努力笑了下，“他們還有大把年輕生命，這樣的任務，不適合他們！”
不能說的理由是，“巔峰時刻”需要他去戰鬥。與遠距離狙擊相比，他更喜歡那種面對面的近距離搏殺。
霍珍珍紅唇不甘蠕動，她想說：“難道98歲老兵便該冒這個險嗎？”
然而她不得不承認顧鐵山安排的正確性。畢竟他已經風燭殘年，從醫學角度講也許他連下一次呼吸都挺不過去，他去冒險當然好過年輕士兵去。
就在霍珍珍在顧鐵山命令下，不得不把戰場強效鎮痛期藥拿出來的時候，被顧鐵山命令去做準備工作的幾個年輕士兵來到屋內。
一進屋他們立正道：“首長，請求執行抓俘虜任務。”
說話的是姚一臣，與他一起的李鐵與畢建白目光堅定，都想爭取任務。
看著眼前年輕士兵，顧鐵山內心充滿欣慰。
因為這支部隊的傳承還在，假以時日，這些年輕士兵會成為比他更好的戰士。
“都別爭，這次你們的任務是保護我這個糟老頭子，如果……”他目光中充滿了堅定“我是說如果，我把那隻指揮型喪屍調出來，那麼你們要保證抓住它。”
他的宣言令幾個年輕人不禁面面相覷，他們以為要抓的只是普通喪屍，沒想到現在目標換成了那隻指揮型喪屍。
“你們記得，要是我被咬傷，就爆我們的頭，無論如何不能讓它跑回去。”
當顧鐵山再來到索降處時，穿著青蚨-L無源外骨骼的他身上套著龍鱗甲，頭戴K6-3“阿爾金”頭盔，一手提著帶三稜刺的白蠟杆，肋下掛著廓爾喀刀。
唯一帶的槍，就是胸前那柄象牙柄的M1911A1。
他習慣性的跳了下，所有裝備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都固定的妥妥帖帖：“這種無源無骨骼真不錯，讓人感覺年輕了十歲不止！”
隨著繩子放下顧鐵山，立即無線電裡就傳來的劉鳴史的質問：“你們幾個怎麼回事，怎麼能讓老爺子充當誘餌。”
“少尉，是軍士長命令。”幾個兵在無線電裡無力解釋，“我們也勸了，也爭取任務了，可是……”
“別說了，”劉鳴史帶著火氣切斷通訊，轉而接通顧鐵山的無線電：“首長，不放心他們幾個去，那我去！”
這時沒有啟用“巔峰時刻”的顧鐵山當然沒本事再採取那種大雁式索降，他坐在綁著的藤椅上向劉鳴史揮手。
“小劉，專注你的任務，別浪費機會，希望我們能抓住那隻指揮型喪屍！”
就在顧鐵山即將抵達地面，被活人吸引而蠢蠢欲動的喪屍群中突然響起一聲長嘯，整個喪屍群重新安靜下來。
注意到這一點，無論吊中空中的劉鳴史還是樓頂用望遠鏡觀察的霍珍珍，心全都提到嗓子眼。
倒是顧鐵幾並不理會喪屍對他的“好意”，而是一落地就挑釁似的接連開槍。
37米開外的地方，一隻只喪屍隨著“送溫暖”的M1911A1的跳動，仰著噴射出黑色屍液的腦袋倒地。屍群憤怒起來，它們發出威脅的吼聲，個個躍躍欲試。
然而屍群中一聲長嘯再度響起，瞬間壓制了喪屍的騷動。
事實上，當顧鐵山坐在藤椅上向樓下降落時，早已經引起了大院裡喪屍首領的注意。
喪屍有首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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