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鐵山醒來,窗戶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整個城市的戰鬥已經完全停止,只有偶爾一陣急促的槍聲傳來,說明城市中的抵抗還沒有停止。倒是更遠處,像是城外的某處,炮火轟鳴戰鬥激烈。
他微微一動,雙臂肌肉彷彿被人扭毛巾般扭出最後一滴血,抽搐令他不由自主攥緊顫抖的拳頭,死命與千刀剔骨般的痛楚對抗。
痛楚真好,我還活著!
眼前“老兵千斬回春”系統的介面依舊在,剩餘壽命依舊是刺目的紅色——00:05:33
新增加的壽命綠色數字有1146:56:43,後面跟著的喪屍擊殺數,卻大得嚇人——21765/1000。
這怎麼可能?他感覺自己殺掉的喪屍最多百來只!
隨即他明白了原因——喪屍鼠!
電梯井麵粉爆炸是他的主意,那麼很容易推算,約500只喪屍鼠相當於一隻喪屍提供的新生命。
算了,只看總數,算來算去不嫌麻煩嗎!
他還有更大的麻煩需要解決——“巔峰時刻”的能量槽全空。
這預示著每次一睜眼就要拖著老態龍鍾的身體,去幹掉六十隻喪屍以換取10分鐘的“巔峰時刻”。
“這規矩真令人牙痛!”
一股英雄遲暮,力竭於末世深淵邊緣的無力與煎熬感像個磨盤,要把他一點點磨成粉碎。他煩躁的皺眉、咬牙,驚動了床邊什麼人。
“首長……您醒了,想、想喝點水嗎?”
霍珍珍關切的聲音裡帶點抽噎,顧鐵山抬眼緩緩望過去。
兩隻眼睛蜜蜂蜇了般腫成一條縫,可眼淚依舊不停湧出,她手中端著水杯,還拿了個不鏽鋼勺。只好偏過頭,把淚水擦在……
唔,她還穿著外骨骼,肩頭搭著條毛巾。
“你,小霍,你不是真的軍醫吧!”
又聞到淡淡的香水味,刺刀般的蒼眉皺得更緊,顧鐵山喃喃問。
霍珍珍抽噎著:“我……我是市區軍醫……軍醫院的實習生!”說著把不鏽鋼勺湊到他嘴邊,緩緩把水喂進顧鐵山嘴裡。
顧鐵山點了點頭,喪屍潮起保護專業人士的最佳手段就是把他們安排進軍隊。
“你怎麼……”蒼眉皺得更緊,“那幾個混小子欺負你了?”顧鐵山有點生氣,“扶我起來。”
“不,沒,沒人欺負我,就是……”雖然被顧鐵山一問,霍珍珍抽噎的更兇,喉嚨裡擠出婉轉哀傷的哭聲,“對不起啊首長,當時……我手破了,被嚇……才關的電梯門!”
“傻丫頭,你比我曾孫還小,而且新兵戰場上慌張在所難免。”蒼眉放鬆,顧鐵山微笑,“但你記得,既然從了軍,就要牢記軍人的使命。”
這時霍珍珍又把不鏽鋼勺遞過來,顧鐵山心中卻越發思念小顧。
“廚房有個帶茶鏽的不鏽鋼壺,用菜刀從茶磚上片一塊,小火熬一刻鐘,另外……”顧鐵山掙扎著,肌肉的痠痛令他從齒縫中嘶嘶的倒抽冷氣。
“首長,您還是躺下吧。”
顧鐵山瞅著床頭軍綠色箱子旁邊,那兒有個乳黃色小收納箱,心中有點發酸。
只有小顧知道,他睡醒後需要兩件東西,濃茶,菸斗……可惜了那孩子!
扶著他坐好,霍珍珍順著他目光看去問:“你要那個箱子?”
顧鐵山緩緩點頭:“你去熬茶的時候,把那個少尉叫過來。”
“這就去,”霍珍珍拿過小收納箱放在他身邊。
顧鐵山拿起箱子,認真說:“回答‘是’,你得有個兵樣兒。”
“是”霍珍珍立正應命,才小跑著出去。
顧鐵山掀開收納盒的蓋子,強烈的菸草味衝出來,順著鼻腔直擊額頭。像是沉睡猛虎,被人驚擾了好夢,他的精神為之一振,連拉傷的肌肉都沒那麼痛了。
拿出裡面的菸斗,裝上滿滿一斗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首長,您今天可只有一斗的量,吸一口過過癮就好了啊。”
想著小顧的聲音,顧鐵山又狠狠吸了第二口。刺刀透的蒼眉緊皺,感覺今天喪屍殺少了。
阿拉伯黑煙草味道熾烈,不抽菸的人聞著都會上頭。一年兩百斤斗絲,都是狗大戶那邊某個老傢伙,透過外交郵包一年給他送一次。
“軍士長,您醒了。”
看到少尉敬禮,顧鐵山拿下菸斗問:“休息前我就思謀著要抓舌頭,你怎麼看?”說到這兒頓了下,他又問,“機場那邊,小李他們怎麼樣?”
“軍士長,機場那邊情況很糟糕。整個基地已經完全被喪屍群包圍,進出只能依靠直升機,偵察也只能依靠無人機,還需要投送兵力保護重要場所,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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