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穿軍裝的喪屍被響亮的槍聲激怒,衝著落下的人發出怒吼。它們居然排成戰鬥小組的隊形,朝那人落地的地方奔去。
劉鳴史心中驚訝萬分,眼睛瞪得老大,那些喪屍顯然已經將那個人視為更大威脅。原本奔向警衛室的百十隻喪屍中,一大部分竟調轉方向,朝著大樓下面蜂擁而去。
“掩護……”
劉鳴史高喝一聲,開槍的同時心裡猜想:“絕不可能是那個老兵,肯定是小顧,可這貨的穿搭怎麼這麼怪!”
射擊時,他的眼角餘光盯著那正落下的身影。
他的滑降方法是八十年代那種面朝下、彷彿在樓面飛奔的滑降方式,優點是速度快,缺點是不“科學”,後來就變成了美麗國那種面朝上的滑降方式。
雙腿在樓體猛蹬,身體便如鳥兒般一飛沖天,接著“呯”的一聲射擊後身體回落。
滑降的繩索在戴著戰術手套的手心中快速掠過,繩索摩擦產生的熱量炙烤著掌心。抵在肩頭的95式,“呯”的一聲,底下正在奔跑靠近的一隻變異體立即摔倒。
顧鐵山沒有看第二眼,因為沒必要。
長程狙擊他不敢和狙擊手比,但中近距離打活動目標卻是他的拿手好戲。據他自己想,這一輩子打過的子彈,怎麼也有十萬發。
這時,他距離樓下已經不遠,那兒有個花壇。盛開的月季花,在微風中招搖著豔麗的臉龐。月季花的香氣,與屍臭味在鼻腔中激烈衝撞。
如果沒有喪屍,那該是多美好的一個世界,他想。小顧應該還要修剪月季,完活可以拉他一起喝二兩。只需要一碟青椒,一碟油炸花生就夠了。
想到小顧,顧鐵山就像面對經歷過的各場戰爭裡的敵人一樣,大喝:“該死的喪屍小鬼子,爺爺來了!”
身體騰起,身體輕盈落地,舉起步槍……
帥,就一個字,
警衛室裡進行掩護的劉鳴史心中對他嫻熟的戰術動作大讚,只見那人落地瞬間,把打空子彈的95式步槍背在身後,隨手從胸前槍套裡拽出手槍。
“澎澎”幾聲,雙手握持間,槍口.一下跳動。
喪屍隨著槍聲,一個個被頭盔高高飛起——槍槍爆頭?!
令劉鳴史有點不解的是,他的手槍僅僅響了8下就被他收起,反而摘下背上揹著的白蠟杆,甚至他還單手握持。
沒子彈了?
不對啊,就算是早已撤裝的54式,也得有9發子彈,他到底用的什麼槍?
恍然間,他想起老兵肋下槍套裡插著的象牙柄M1911A1。熱血湧上心頭,他徹底震驚——這怎麼可能,他98歲了!
“殺——”吶喊聲響起,標準的刺殺動作毫無花巧,只是弓步向前猛力突刺。
喪屍不但被準確刺中頭顱,甚至能清楚看到,長長的三稜刺直接從喪屍的頭盔後面透出。
一隻喪屍趁著他刺出長矛時從他身側靠近。
劉鳴史的嘴在全封閉頭盔內半張著,驚恐的“啊”字差點脫口而出。
然而,那人另一隻手猛揮。
這次劉鳴史看清了,被他橫著揮出的是一柄俗稱“狗腿刀”的廓爾喀刀。不是尋常工藝品,那刀閃爍著軍工的啞光黑,揮動時彷彿怪獸獠牙般兇殘。
遠遠的聽不到聲音,但喪屍還戴著軍盔的頭,被黑色的屍液高高衝起。
臥槽——一刀斷頭!
說起來簡單,腕力、膽量、心理素質,任何一項屬性沒點滿,都做不到這麼“穩準狠”。
“他,他就這麼一個人殺過來?”
自從霍珍珍發現了那人,被震驚的手就一直沒放下過,屍液高高衝起的頭顱嚇得她閉起眼睛,但還是大聲問。
“快突圍,回大樓!”那人在無線電裡大喊。
劉鳴史明白,單憑他一個人根本過不來,能吸引走大部分喪屍已經幫了大忙。
當即向組員下令:“手雷。”
“轟轟轟轟……”
猛烈的爆炸在警衛室外響起,為了突圍,劉鳴史他們投出十枚手雷。
爆炸煙火中,警衛室外面喪屍倒下一圈。
眼下劉鳴史他們並不缺乏彈藥,無源外骨骼,就是治療“單兵火力不足恐懼症”的良藥。每個人彈藥攜帶量早就提升至1000發子彈,十枚手雷,機槍手更是直接帶2000發子彈。
警衛室周圍的喪屍倒下一片,劉鳴史大喊:“保護霍醫生撤退,我斷後!”
隨著命令,幾人衝了出去。
剛剛被那人吸引走的喪屍發現他們的“美餐”竟然逃走,憤怒令它們仰起脖子,發出“長嚎”。給人的感覺,像五音不全的大合唱。
在所有人都看到不的拐角處,一個喪屍發出聲音怪異的長嘯。
這一下不但大院裡穿著軍裝的喪屍,外面道路上湧來的屍潮中也有喪屍響應它的“號召”,奔向大院裡的戰場。
劉鳴史幾人掩護著霍珍珍朝大樓門口奔去,一直在隊伍最後向後射擊的他,眼角餘輝注意那人的動作。
他也在後退,可要麼在一聲“殺——”的爆喝中,刺倒最近的喪屍;要麼只是腳一跺,接著一肩頭就能直接把衝上來的喪屍撞飛。
槍刺、刀砍、棍掃,暫時阻止了近處的喪屍,那人扭身迅速奔來。
這時,劉鳴史看到他戰靴上,幾片猩紅的花瓣粘在黑血上,刺眼如未乾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