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愔之帶著薛安民、薛安邦、薛銀瓶與奴奴去赴宴,禇炎之親於府牙大堂外迎接,把五人迎入殿內,分賓主落座。
禇爽神色複雜的微嘆了口氣,就叫婢女上菜。
或許是斷頭飯的緣故,菜式頗為豐盛,有魚膾,即生鱸魚片配金齏料(桔皮、栗子碎)蘸醬吃。
有蓴羹,即蓴菜與魚片煮湯,陸機曾讚道:未加鹽豉亦可敵羊肉羹,乃千里美味也。
還有扣肉,這是當時的硬菜,老湯燉煮,入口即化。
扁尖鴨臛,可視作筍尖老鴨煲。
另有鹹菜、菘、湯餅和粽子,湯餅是麵條,粽子是以竹葉包裹。
酒則是桑落酒,因桑葉凋落時節釀熟得名,選用黍米為原料,需在九月九日特定時辰取水發酵,度數不高,乳黃色,微有甜味,也有微燻的感覺。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閒話,禇秀之不時勸酒,不過王愔之不吃魚膾,飲酒也只是虛應了事。
開玩笑,生魚片他敢吃嗎?
三文魚是海魚,幾乎沒有寄生蟲,偶爾有,芥末也能滅殺,食之不怕,可河魚湖魚生著吃,那是嫌身上的蟲不夠多啊。
酒水他也是能不喝就不喝,這時代的酒,根本沒法剔除甲醇,因嗜酒而雙目失明者,比比皆是。
總之,穿越回古代要想活的長,禁酒食熟多飲茶,茶不是現代的清茶,而是加了薑黃等藥材的茶湯。
如今他家,不僅不吃魚膾,幾乎禁絕一切的生食,水果要辨證看待,如楊梅這類果子,特別容易生蟲,要用鹽水反覆浸泡沖洗。
席中的氣氛尚可,不過人人都似在等待著什麼,禇爽最是難熬。
說起來,他和王愔之還能勉強敘敘親誼,他的妻子謝氏,乃謝萬之女,先嫁琅玡王氏王珣,即王導之孫。
當時王謝兩家互相猜嫌,姻親也不可免,夫妻間視若仇讎,於是謝安讓二人離婚,謝氏遂改嫁禇爽,生四男一女,皆為嫡出。
謝氏正在禇靈媛的房裡,母女倆相顧無言。
即便禇爽父子未露口風,可家裡的動靜,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只是身為女子,如之奈何?
父兄既已作下決定,她們總不至於差人向那王家郎君報信吧,還沒那麼大的情份。
可一想到外面正擺著鴻門宴,心裡又有些不舒服。
許久,均是幽幽嘆息。
而城外,正有一隊人馬小心翼翼的接近,有拿竹枝子,有提著槍,還有人揹著弓,不背弓的,身上捆著一壺壺的箭矢。
“這邊!”
王七張望了一番,就低呼。
前方是一片淺灘,水僅及膝。
眾軍踏著水,魚貫而過,緊貼在城牆底下。
城頭一片烏黑,看樣子竟連守卒都沒有,遂耐心等待起來。
席間,則已酒過三巡。
禇秀之頻頻向父親打眼色。
禇爽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幾次猶豫,終究還是拿起了酒杯,卻又下不定決心摔杯為號。
“阿父!”
禇秀之厲喝。
禇爽手一哆嗦。
“啪!”
酒杯落地,濁黃的酒液潑濺開來。
“轟!”
屏風居然被推倒了。
一群軍卒湧了出來。
為首一名大漢沉著臉,冷眼一掃,正要說兩句場面話,王愔之已是從靴筒裡撥出匕首,電般向那大漢甩去。
並大喝一聲殺!
“哧!”
匕首正中咽喉。
那大漢咕噥兩聲,氣絕倒地。
“這……”
禇爽與兩兄弟驚呆了,這是上來就見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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