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月鏡翻了翻眼睛,制羊毛鬥蓬的產業鏈,她全程參與,都是不值錢的東西,以她難以理解的變化,一步步而來。
據她估計,各種物料人工算一起,一領羊毛鬥蓬的成本,不會超過兩百錢。
當然,她還不至於拆自家夫郎的臺。
香皂也很快談妥,以一貫錢兩塊的價格賣予謝家,謝絢非常滿意。
其實這個時代,胰臊子並不便宜,畢竟一頭豬隻有一隻胰臟,又能做多少胰臊子出來?
尋常人家,多用天然皂莢去汙,其中含有大量的生物鹼,很傷面板。
澡豆這東西,則是由豆粉新增香料與各種藥材調製而成,去汙能力有限,並且擦洗麻煩,每回都要用掉一大碗。
因此綜合來說,澡豆並不比香皂便宜,且香皂擦洗簡便。
而更重要的是,香皂有泡沫。
豐富的泡沫能給人帶來心理愉悅感,下意識地認為洗的很乾淨。
謝絢還是很看好香皂的。
當天,便滿載而歸。
當然,錢財只給付了一部分,欠的下次帶來,這也是沒辦法,名聲、面子,確實能當錢使。
時間緩緩流逝,天氣也越來越冷,城濠漸漸地拓寬挖深,各家都買了戰馬,卻不習馬戰,於是出錢請薛家子弟幫他們訓練騎兵。
王愔之自是樂於促成,畢竟需要出城作戰時,各家都會分派到任務,總不能你家的騎兵不出動吧?
總之,在王愔之的鞭策之下,各家都動起來了,不管願不願意,都在利用冬季的農閒時間操演部曲。
與此同時,他在軍中教習識字讀書也未停下,包括莊子裡的孩童,都要強制讀書。
畢竟這個時代,士人子弟幾乎都爛透了,且架子奇大,若有一絲可能,王愔之都不願用士人,他寧可自己培養。
從讀書識字,到簡單的計數算術,都是要學的。
每日早起,莊子裡都有朗朗讀書聲,有些小孩不願學習,用不著王愔之管教,他們的家人就會一頓暴打。
因為誰都清楚,讀書識字的機會是多麼的難得。
郎君肯教,你還不學,真要做那扶不上牆的爛泥不成?
而這段時間裡,何會來過兩次,謝絢來過一次,姬妾樂妓中,有五個懷孕了,不出意料,二人在得之諸女的身子被別人碰過之後,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不認賬。
王愔之只能讓那五名女子好生養胎,待孩子生下來,自己養著,好歹也是個勞動力,如有出類撥粹者,可收為義子。
倘若是女孩,生的漂亮,就賜姓王,認作庶女,將來以太原王氏的名義嫁出去。
其實這類婢生女妾生女,還是很受小門小戶歡迎的,人家看中的,是太原王氏的名頭。
就如漢唐時的和親,那些可汗贊普真的傻嗎?
不!
人家一點都不傻,並不在乎是否真公主,在意的是漢唐朝廷給予的公主身份。
不覺中,已是年前。
這一天,下起了鵝毛大雪,地面一片雪白。
王愔之記得,前世,溧陽宜興一帶很少下雪,即便下了,也很難積住,而今地面的積雪已經有了兩三寸深,讓他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時代,正處於小冰河期,各種自然災害頻發。
自東漢末年起,就天災不斷,至大晉,更是達到了一個階段性的巔峰,然後維持平臺期,一直到隋唐,小冰河期才階段性的緩解。
院子裡,謝月鏡、禇靈媛、奴奴、薛麗妃等幾名薛家女子正在堆雪人,均是一襲雪白鬥蓬,與白雪交相輝映,留下了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
薛銀瓶並未參與,站王愔之身邊看著,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地瞥了王愔之一眼,眸中隱有秋波流轉,嘴角也漸漸地綻現出一抹笑容。
“督帥,有建康急訊!”
這時,外面有人喚道。
王愔之曾請謝詢定期傳遞建康的訊息。
王愔之快步走過去,接了封信,拆開一看,面色數變,便道:“賞信使兩貫大錢,這幾日大雪,就別走了,暫時安排個住處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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