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那人施禮離去。
“出了何事?”
薛銀瓶問道。
“呵呵~~”
王愔之呵呵一笑,把信函遞去道:“我倒是小瞧了司馬元顯,數日前,元顯趁著道子酒醉,威逼皇后代天子下詔,解除了道子司徒及揚州刺史職務,自領揚州刺史,以琅邪王司馬德文為司徒。
道子雖勃然大怒,可木已成舟,無可奈何,如今朝廷的真正當家人不再是道子了,而是司馬郎君。”
“哦?”
薛銀瓶接過信,細細看去。
她已經識得不少字了,也能大略看明白。
略一沉吟,便道:“郎君總是說明年三吳將生鉅變,莫非與司馬元顯上位有關?”
“不錯!”
王愔之點頭道:“自孝武帝太元十二年(387年),司馬道子加徐州刺史、太子太傅以來,因淝水之戰去除了北方威脅,孝武帝頓覺高枕無憂,沉迷酒色而疏於政事,朝政漸為道子把持。
三年前,孝武帝被張貴人捂殺,痴呆長子司馬德宗繼位,道子更是一手遮天,蒐括民財毫無顧忌,手下亦每進獻奇珍異寶,驕奢漸生。
可無論如何,道子是識大體的,勉強稱得上老成持國,大晉這艘破船在他的掌舵下,尚能險之又險地與風浪周旋。
但元顯不同,年輕有銳氣,又受辱於我,我料其施政必然激進。
如今的大晉,譬如沉苛臥床的病患,虛不受補,若以虎狼之藥下之,怕是會暴斃,天下將群雄紛起,不瞞銀瓶姊姊,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薛銀瓶突然心情一陣激盪,怔怔地看著王愔之,有野心,有實力,有本事,不正是自己夢想中的郎君嗎?
嗯!
還容顏俊秀。
顏值也是男人實力的一部分。
可惜,檀郎有妻。
“銀瓶姊姊,怎麼了?”
王愔之伸手在薛銀瓶眼前晃了晃,又替她撣了撣髮髻上的浮雪,將帽子戴了起來。
薛銀瓶頓時俏面微紅,有些心虛看了眼謝月鏡。
謝月鏡也留意到這一幕,心裡微沉,卻是笑吟吟的走過來,問道:“郎君與銀瓶姊姊說什麼呢。”
“妹妹請看!”
薛銀瓶把信函遞去。
王愔之則暗暗觀察謝月鏡的反映。
實則他是有意的,藉著與薛銀瓶親近,測試謝月鏡的反應,以日拱一卒的方式,執行切香腸戰術,一點點地突破謝月鏡的底限。
他不願謝月鏡變成一名妒婦。
謝月鏡細細看去,面色陰晴不定,顯然也看到了朝廷即將生亂。
卻是驀然間,一陣噁心湧來,不禁彎下腰乾嘔。
“娘子?”
王愔之的神色精彩之極,忙扶住謝月鏡。
“該不是有喜了吧?先回屋裡,別凍著了!”
薛銀瓶瞪大眼眸,與王愔之一左一右,攙著謝月鏡回了屋。
……